但她反應(yīng)快,不代表塔娜也能跟得上速度。她整個人直接被釘在了原地,手死死捂住嘴,生怕從中蹦出些什么。冷面侍衛(wèi)皺眉,剛上前幾步,塔娜一個尖叫,像是終于回了魂,提起裙擺沒命地逃開。
趙九霄聞言回過頭:“誰?。俊?/p>
“不相干的人?!崩涿媸绦l(wèi)已經(jīng)走遠,“鎖門吧。”
塔娜從未跑得這么快過,腳下花盆底雖然很高,但她是騎過馬的,習慣那樣的顛簸,花盆底也能踩得虎虎生風。
直到終于離開了那方天地,她一手撐在朱紅宮墻上,一手置于胸前,聽著那如鼓點般的心跳,一時頭昏腦漲,只想嘔吐。腦中回放著方才的一幕幕,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被棄如敝履的女人……不,她哪里是人,那瘋瘋癲癲的模樣,完全不同于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和鬼有什么區(qū)別!
想著,她胃中翻滾得更加厲害,她張嘴欲吐,可是她連茶水都不習慣喝,飯食沒進多少,她拿什么吐?只能在原地干嘔好一陣,才緩解了那股頭暈?zāi)垦V小?/p>
四下環(huán)顧,她在身后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阿碧。走近去看,這位白著一張臉,顯然受了極大的驚嚇,甚至感受到她的到來還慌忙擺手捂臉,辨認出對方身份才停下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幾乎是哭求道:“主兒,我們回去吧!”
恪貴人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二人幾乎是沒命逃離了這條宮道。好容易憑著殘存的記憶和趙九霄的指示摸到了自己的宮殿,瞥見那斗大的“景陽宮”三字,兩人幾乎要哭泣了。
忙不迭進了自己的屋子,恪貴人此時又餓又渴又累,再沒有什么顧忌,奪過桌上冷茶一飲而盡,才覺一顆心回到了胸膛。見阿碧雙腿還是發(fā)顫,塔娜抬手:“你坐下?!?/p>
阿碧求之不得,直到現(xiàn)在,她才能把那些話說出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們簡直不是人,不是人……”
這個不是人到底說得是誰,塔娜無從追究,在她眼里這三人都擔得上這個形容。她癱倒在塌,只覺一輩子的苦都在今天吃完了:“你說我這是什么運氣,新人覲見被下臉子,隨便逛逛還能撞見冷宮,見了那樣駭人聽聞的東西!”
阿碧沒有回答,明顯是還在找她丟失的魂魄,塔娜一時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凝望頭頂?shù)慕鸨梯x煌,在確定自己終于緩過來之后,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烏拉那拉氏……是誰???”
她忽然坐起來,面上仍殘留著幾分恐懼,卻已經(jīng)開始詢問起當中的貓膩來:“這冷宮都是犯了錯的女人才能進去的,她到底是犯了怎樣的天怒人怨,在冷宮還要被他人毆打?聽起來下手還不輕?!?/p>
“我的主兒,您精力恢復(fù)得真是快啊……”阿碧還心有戚戚,“大抵是進冷宮之前兩人就有仇恨吧,主兒您不要再管了,奴婢現(xiàn)在只要聽到就會回想起那些場面,腿都發(fā)顫!”
“你這樣說,我也覺得我渾身軟軟的沒力氣?!彼日f著去掀杯蓋,里頭只有她剛剛海飲后留下的些許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