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我?!?/p>
意歡一句話把塔娜的腳釘在了地上。她的語氣依舊不咸不淡,不因?qū)Ψ绞呛稳擞薪z毫更改:“為什么?”
塔娜把絹子攥得緊緊的,而后松開,盡全力保持著自己言語上的平靜:“舒嬪姐姐說笑了,沒有的事。您素來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p>
她試圖反擊,本來也沒有說錯,事不關己,意歡從來不肯施舍哪怕一個眼神。
但今日的情況確實要特殊對待:“方才請安,你的眼睛一直黏在本宮身上。請安結(jié)束,又是在本宮身后亦步亦趨,本宮又如何能裝沒看見?”
塔娜失言。和著自己動作這么明顯?倉皇之下只能隨便扯出一個借口:“抱歉,舒嬪姐姐容貌傾城,嬪妾只是沒忍住多欣賞了一下,沒有像冒犯姐姐的意思?!笨渌每纯倹]有錯吧,她想著。
然而意歡可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人物,就見她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你說不出來,或者是你身在局中。沒關系,我替你說?!?/p>
“你的眼神里,除了羨慕,還有膽怯,嫉妒。你在我面前膽小如鼠,我是那只能吃你的貓,你在自慚形穢?!?/p>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但猜也猜得出來。說實話,你如何想我當真不關心,但你已經(jīng)干擾到了我的生活,方才在長春宮皇后娘娘頻頻看向我們兩個,本宮只怕再不和你說清楚,馬上就要傳出我欺負你這種言論了。”
誰喜歡莫名沾染上的麻煩?
塔娜沒有回答,只是低頭不停絞著她的絹子。然而意歡還沒說完,她一向信奉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能一次說完的話就不要留到下次:“本宮想,你大概是把阿碧被罰的由頭都歸結(jié)到我身上了,是不是?”
塔娜猛地抬頭,因為太過用力,甚至聽到了骨節(jié)咔吧的響動:“我沒……”
“你心里如何想的都好,本宮也不和你爭論誰對誰錯?!彼淖云燮廴嗽谝鈿g這里半分作用都沒有,“木已成舟,你分辨不清是你的事。你如何看待我,在背后如何罵我,我都不在乎,只是不要擺到臺面上來。不然真鬧起來,你麻煩,我也嫌煩。要說的就這么多,你好好想吧,本宮不奉陪了?!?/p>
說完,意歡頭也不回地離開,徒留塔娜站在原地片刻,唇角慢慢爬上苦澀:“這下,當真成見不得光的老鼠了。”
“這下,當真是做什么都是錯的了?!?/p>
直到身后再看不見那對主仆的身影,荷惜才試探道:“主子,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話是不是重了些?萬一恪貴人真的去告狀,您怕是……”
意歡腳步不停:“她十五歲,滿宮找不出比她年紀還小的嬪妃,但我也就比她大了一歲,又是她冒犯在先,如何就要忍讓?”
“至于,告狀,我說的那些有哪條冤枉了她?理在我,我有什么好怕的?!?/p>
荷惜本來也只是擔心自家主子吃虧,見意歡成竹在胸,便也松了一口氣:“主兒這樣說奴婢也就放心了。只是奴婢想,您今日的話,恪貴人未必能聽得進去,若是一時鉆了牛角尖,只怕是好心當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