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無疑是將本就沸反盈天的慶功宴又推上一波新的高潮,無人不驚愕于璟瑟的大膽,身為女兒家,能在這么多人面前直言心意。
傅恒笑道:“璟瑟是真的長大了呢?!边@位從小被無數(shù)人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葉,終于也到了決策自己歸屬的時候。
至于此舉能否成功?直覺告訴他,能。
色布卻是沒有那樣靈敏的直覺,急促地小聲道:“公主,你跪下來做什么!”
“你管我!”回應(yīng)他的是璟瑟俏皮的聲調(diào),一雙眼睛堅定地凝視著高臺上的皇阿瑪。
而她的皇阿瑪在片刻的靜默后,忽然爆發(fā)出豪邁的笑聲,邊笑,邊抬手鼓起掌來。
“好,好,好一個輔國公,好一個,固倫和敬公主!”
“進忠!”
他道:“宣旨!”
進忠掏出最后一份圣旨,念之前先給了自己半息喘息的時間。整場宴席下來,大家只用跪著謝恩就了,落座還能吃東西,他可是水都沒得喝的,還要時刻提氣警神,畢竟是這樣大的場面,但凡出一點差錯,今時今日的地位可就全沒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達爾罕親王之子色布騰巴勒珠爾,少年英才,護國有功。今皇長女和敬公主年已及笄,適婚娶之時,與色布騰兩心相悅,實為天造地設(shè)之合。為成佳人之美,特賜婚于和敬公主與親王之子色布騰,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進忠最后一聲拖得很長,既是他這個工具人終于可以收場的長嘆,也把所有人的智商都拉了回來。
皇帝早有旨意準備著,也就是說,這兩人的事情,皇帝門清得很,先前鬧得那些,不過是煙霧彈!
“璟瑟,可別怪皇阿瑪弄這么一出,不確認色布騰對你的心思,要朕如何放心把你交到他手里?”
皇帝笑顏燦爛,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架勢,璟瑟先是謝恩,而后才佯裝抱怨:“皇阿瑪可把兒臣嚇得不輕!”
害得她提心吊膽,所有人的情緒都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引著。這位帝王啊,還真是玩不過他。
“有驚有喜,這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么?”皇帝道,“賜婚圣旨已下,公主府朕也一早便命人修繕了。你們這樁婚事可是文武大臣都共同見證了的,色布,若你有半點怠慢璟瑟,朕絕不輕饒!”
“是!微臣必然一輩子對公主好!”
皇帝眉頭挑得高高的:“就只會這句?”
“臣必然一輩子對璟瑟好!”
笑話也讓人看了,叫這貨換句甜言蜜語,誰讓他自作聰明地喊她閨名?
而且還是那句話沒改!
璟瑟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上座的皇帝已然笑得不行,不再為難,揮手放他入席。趁他起身而且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璟瑟狠狠捏了對方腰間軟肉一把。
然而色布騰糙慣了,壓根沒感覺,反而把璟瑟自己手捏痛了,在那齜牙咧嘴。
色布騰奇怪道:“公主,怎么了?”
怎么了?你說我怎么了?
這樣的大場合,璟瑟不能丟了皇家顏面,當下擠出溫柔的笑意催他落座,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討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