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失業(yè),李文秀被景姒邀請成了她的導(dǎo)游。
景姒來自北京,第一次來新疆,來這里是想為了沉淀,是為了感受天地間最美的風(fēng)景。
她是這樣對李文秀說的,可李文秀能感覺到景姒平靜外表下掩藏的悲傷。
景姒給的導(dǎo)游費很高,幾乎抵得上她三個月的工資。
這幾日她們同吃同住,玩遍了整個烏魯木齊。
李文秀你想找個草原住一段時間?
李文秀不理解,大城市里的人為什么這么向往鄉(xiāng)野。
那些風(fēng)景都是她從小就看到大的,都膩了。
景姒是啊,我從沒有來過草原,我想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熱愛它。
景姒文秀,你喜歡草原嗎?
李文秀愣住了,因為她也不知道。
她是疆二代,父母是參加建設(shè)來的這里,他們都不會這里的語言,卻一輩子生活在這里。
從小她就在草原上長大,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李文秀我不知道......
景姒笑了笑,眼眸明媚,輕輕開口。
景姒所以我想知道他們喜愛這里的原因。
他們?
李文秀不知道他們是誰,但他們一定是景姒來到新疆的原因。
她看著景姒側(cè)臉,在心里做出一個決定。
李文秀阿姒,你去我家吧,我媽媽在彩虹布拉克開了一家小賣部,那里有廣闊的草原,有熱情的哈薩克族,我還能包住包吃。
這是她第一次勇敢邀請別人去她家。
說完后就害羞的不敢抬頭。
景姒有些意外,沒想到靦腆的李文秀會開口邀請她去她家。
景姒好啊,但我可能會住很久,我付房費。
景姒財大氣粗,直接付了三千元的租金。
捧著這筆巨款,李文秀顫抖著手說不出話來。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錢。
景姒別激動啊,你不是想成為作家嗎?還不快去買些紙筆,不然回去了你可就沒地方買了。
李文秀激動的點頭,抽出五百的巨款去書店買了很多書,然后又去買了小靈通。
這是她的第一個手機,還興奮的要了景姒的電話。
最后的最后,李文秀買了很多東西,這滿屋的東西靠她們兩個般上車根本不現(xiàn)實。
李文秀不好意思啊,我一有錢就沒忍住,我這就去找貨車包車回去,車錢我付。
李文秀憑著自己的能力很快找到了一輛貨車,雇傭人將大包小包的東西盤上了車廂。
景姒穿著一身棕色毛呢外套長裙站在酒店門口,長長的墨發(fā)披散在身后,與周圍的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那樣耀眼的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李文秀阿姒,這里!
隔著老遠李文秀朝著景姒揮手。
從遠處看著李文秀就是瘦瘦小小的一只,隨著她舞動的還有那頭短發(fā)。
當景姒看見那輛灰撲撲的三輪貨車時,嘴角的笑容差點沒掛住。
三輪車后是被塞得滿滿的貨物,唯有后車板有些空位置。
李文秀還坐了上去,示意景姒也上來。
景姒你的意思是要坐在三輪車后面回去?
這漫天的風(fēng)沙和灼熱的太陽,確定要坐在后面。
李文秀是有些粗陋,但我保證,絕對安全,大叔騎車很安全的。
三輪車經(jīng)濟又實惠,比那些漫天要價的大貨車強太多了。
景姒默笑,沒有指責(zé)她的節(jié)儉。
景姒貨車在前面帶路,我們另外包車回去。
景姒招來一輛出租車,不容置疑的拉著李文秀上了車。
李文秀阿姒,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她沒錢慣了,哪怕有了錢也首先拿來買書,她在物質(zhì)方面的欲望并不強烈。
景姒不是小氣,是節(jié)儉,文秀啊,這是良好美德,不用自卑。
景姒繼續(xù)解釋。
景姒我包車是因為我習(xí)慣了,不想委屈自己,若我處在與你一般的處境,也會像你一樣做的。
李文秀聽了這些話心口很暖,她的好運氣降臨了,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好朋友。
一路前行都是廣袤的草原,沿途滿地可見的牛羊。
李文秀來了興致還會小聲哼唱,但一直在走調(diào)。
景姒見狀拿出風(fēng)琴給她伴奏,在風(fēng)琴的引導(dǎo)下李文秀慢慢哼出正確的旋律。
彩虹布拉克。
正在與鄰居嗑瓜子閑聊的張鳳俠聽到了三輪車的聲音,回頭一看,嚯,好大的陣仗。
張鳳俠誰家小孩回來了,拉這么多東西?
她身邊的幾個八卦婦女也在小聲私語,但說的是哈薩克語。
李文秀那好像是我媽......
李文秀不確定的看了一眼,一年多沒見了,她有些不敢認。
李文秀媽——媽——
李文秀認準人群中的婦女朝著她跑去。
張鳳俠還在吃瓜呢,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張鳳俠是我家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