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觀察了她很久,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半點心虛。
小夭軒老板這是在盤問我嗎?
小夭臉色一沉,假裝不虞。
玱玹急忙解釋。
玱玹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奇而已,今日叨擾了,軒告辭。
一番友好的交涉,玱玹提著兩壇桑葚酒和一包鹵肉回去。
小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小夭這人最近好說話的過分。
秉承著危機感,小夭將玱玹的行為歸于有陰謀一類。
她和他的妹妹勢如水火,這人怎么可能真心交好?
唯一的可能便是玱玹有所圖謀。
小夭習慣有麻煩就找景姒,玱玹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過來告狀。
回春堂后院十分安靜,景姒悠閑的躺在大樹下。
小夭熟練的匍匐在景姒腿上,小聲的告狀。
小夭阿姐,對面那個叫軒的今天來買酒了,還一直在打探我的身份,他不會是懷疑了什么吧?
說起這個小夭就煩,軒沒來之前,她在清水鎮(zhèn)多快活啊。
他一來就帶來個討人厭的妹妹,還有那雙一直探究她身份的目光。
小夭一點都不想和他交好,只想將人趕出清水鎮(zhèn)。
景姒有駐顏花在,除非至親,否則不會有人能看穿你的身份。
玱玹和小夭沒有血緣關系,小夭的母親是玱玹祖母的徒弟,按照輩分叫的姑姑。
小夭下意識摸了摸額間的桃花瓣。
遇到阿姐之前,她很恐懼這個東西。
因為駐顏花會無時無刻改變她的樣子。
若沒有阿姐帶她見到了爹爹娘親解開她的心結(jié),她恐怕很難接受駐顏花。
小夭軒這個人心思太深,我看不透他,但他對妹妹倒是十分愛護,阿姐,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小夭很久沒有遇到像軒這么難搞的人了。
玱玹外表看著溫和,凡事退讓好說話。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才對,可小夭對他只有警惕。
景姒很快你就會知道他的身份了。
小夭扭頭一臉疑惑,阿姐何時變得神秘兮兮的了?
小夭好吧,反正我對他也不是很感興趣。
小夭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了相柳。
如果她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她是西炎王的外孫女,也是皓翎名義上的大王姬,那他們之間又該何去何從?
景姒小小年紀嘆什么氣?
景姒輕輕拍了一下小夭額頭,將她從那些不好的情緒中拉出。
小夭阿姐~,我想讓你給我洗頭,今早做了一鍋鹵肉,渾身都肉味。
小夭撒著嬌,如同小時候一般。
景姒撿到她時,她渾身臟兮兮的,是景姒給她洗澡,給她梳頭……
景姒等你的酒賣完了我給你洗。
景姒寵溺一笑,對小夭十分包容。
小夭我這就去賣酒!
小夭還不忘告訴涂山璟燒水。
小夭是神族,怎么會沾染凡塵氣息?
她撒嬌讓景姒洗頭,是因為貪戀姐姐給予的呵護。
小夭將酒賣完后就迫不及待散開了頭發(fā),美滋滋的躺在平椅上等候洗頭。
景姒用襻膊將寬大的衣袖束縛起,她的手臂瑩白如玉,手指纖長挺直。
涂山璟站在邊上屏住呼吸,心中微動,無法遏制的生出幾許貪念。
景姒用手撫過水面,溫水一點點打濕小夭發(fā)絲。
小夭舒服的喟嘆一聲,每次阿姐給她洗頭最舒服,最放松。
真想永遠這樣,做個阿姐面前長不大的小孩。
藥堂對面,阿念如愿吃到鹵肉。
但也淺嘗即止。
她是王姬,什么山珍海味沒見過。
她只是好奇鹵肉的味道,吃過后感覺一般。
若是讓她知道鹵肉中有豬頭肉摻雜,恐怕連嘗都不會嘗。
阿念哥哥,我悶了,我想出去逛逛。
那日之后,阿念就生了玱玹的氣。
但也沒生多久就被玱玹哄好了。
玱玹可以,但不能生事。
阿念不服,明明是那群人先招惹的她。
阿念明明是他們……
阿念所有怨氣消失在玱玹的目光中。
他看著阿念的目光很平靜,沒有以往的疼愛。
阿念知道了,我絕不會惹事。
阿念帶著海棠出門,雖然海棠神力被封,但普通武功還行。
她帶著海棠偷摸來到回春堂后院,正準備放火時被涂山璟發(fā)現(xiàn)了。
阿念哎喲!
阿念一時不慎,從圍墻處跌落。
海棠委屈的站在一旁,整個人都被定住。
阿念何人偷襲我?
阿念不滿抬頭,就見景姒正溫柔的給小夭洗頭。
那滿眼的疼愛呵護,和母妃對她的疼愛不同。
是像好朋友似貼心談話,也像是親人長輩似的縱容呵護。
她的母妃生來聾啞,不可能如尋常母女一般話聊心事。
再加她身份尊貴,也不可能會有知心朋友。
那些女兒家的心事,更不可能對父王和哥哥訴說。
當看見這副畫面時,阿念不知為何心底有股說不上來的酸澀。
尋常人家的溫情于她而言可求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