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名渾身傷痕的年輕人被關(guān)進(jìn)了地牢。
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邪魂師折磨人的方法層出不窮,比起單純的殺戮,更喜歡摧毀人的精神、壓垮人的信念、傾聽一聲聲哀嚎。
可怪就怪在,這個年輕人被關(guān)在了地牢最深處的一間單獨(dú)的水牢。
池帆本來是沒有資格見到他的。突然有一天,黑暗血魔指了指他:“這塊令牌給你,以后拿著它每天給地牢里的那個家伙送一頓飯,別叫他餓死?!?/p>
雖然不明白他們的意圖,可池帆還是照常接過令牌,“我不過就是他們養(yǎng)著的寵物,根本不值得他們花心思(害我),看來是地牢里的那個人不簡單。”
事實(shí)上黑暗血魔是故意這么做的。被抓來的那個年輕人正是當(dāng)代史萊克七怪之一,擁有秋水暮光槍武魂的強(qiáng)攻系魂圣秋俞白。他想要利用這個人建立起池帆對史萊克真正的厭惡。
池帆拿著令牌,端著飯盒緩緩走入地牢最深處。
那個人魂力顯然已經(jīng)被封住,身上纏著刻有池帆不認(rèn)識的字符的鐵鏈,雙手倒是沒有纏,“或許是為了讓他能自己吃飯?”池帆想。琵琶骨被一對鋼刃扎穿,將滿身傷痕、已然昏死過去的男人吊在了石壁上,下半身則泡在臟污的水中。
池帆雖然僅僅五歲多一點(diǎn),確實(shí)早慧,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刻意的舉動。 他輕輕走近男人,這才看見他暗色衣服上的斑斑血跡,耷拉的腦袋上長長的頭發(fā)遮掩著一張清俊蒼白的臉。
池帆想了想,把飯盒放在他能夠到的地方,離開了。
一連幾日,似乎是怕男人就那么死了,污水被抽走了,男人的傷口也做了簡單的包扎。當(dāng)池帆再一次走進(jìn)地牢時,他難得的是醒著的。
是一雙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眼睛,在聽到牢門打開的一瞬,怒視向池帆。見到來者是一個瘦小的孩子,他似乎有些詫異,將周深兇狠的氣息收斂了許多。
池帆目不斜視,將飯盒放在地上就準(zhǔn)備離開,在這里生存就已經(jīng)很艱難了,他觀察到男人醒來,卻不想做多余的事。
“哎——小——妹妹還是弟弟?”男人嗓音有些沙啞,語氣卻是輕松活潑的:“你看看哥哥我呀,我這么帥,看我,看看我嘛。”
池帆抬眸:“男生。”“啊是小弟弟,你好啊!幫幫忙?”似乎是怕眼前的小弟弟誤會了他,他急忙接著說:“你看我被關(guān)在這里這么些天,又受了傷,實(shí)在是沒力氣吃飯,要不你——喂我吃?”
池帆很難把這樣一個在這種處境還這么不著調(diào)的人與黑暗血魔口中“教主,我們用了各種手段,他就是不肯說,甚至有幻境去迷惑他,他也沒中套”的人聯(lián)系起來。
見池帆半天沒動靜,這人也不惱,仿 佛不知臉皮為何物,自顧自道:“唉,我秋水暮光曾英雄一世,意氣風(fēng)發(fā),肯定不會這么草草餓死的?!?/p>
池帆沉默著,端起飯盒走近他。“我就知道,小弟弟你那么可愛,肯定會幫助和你一樣帥氣的我的,我叫秋俞白,你叫什么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好一陣,池帆道:“不想說?!?/p>
“沒事沒事,跟我多相處幾天,你肯定會喜歡我的,到時候就告訴我了?!彼ξ?,很是活潑,喂飯間隙也忍不住一直說話,談天侃地,好像被關(guān)在這里的不是他,身負(fù)重傷的也不是他。
哪怕被封印了魂力,魂師的身體素質(zhì)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這么有精神的樣子,讓池帆懷疑他是裝成自己不能吃飯的樣子,故意找他套話,當(dāng)然,池帆自那句話后,一言不發(fā),直到喂完飯,才說:“明天還是我來送飯?!?/p>
“哦,好,好,再見了?!?/p>
池帆離去,想“這人話可真多,自己和自己都能說半天?!币簿蜎]有聽到秋俞白的小聲嘀咕:“啊小悶葫蘆,什么都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