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自知不是貴圈里的人。十年前,她與李堯分手時,李堯是這么說的:“我媽讓我別總招惹路邊花草,弄得一身土味兒?!?/p>
一身土味兒?江荷面對李堯的嘲諷沒有惱怒,只是聽著六月蟬鳴和自己淺淺的呼吸聲,想起他跟她表白時的模樣。
也是六月,剛打完籃球的李堯身上一股汗味,他走向觀眾席的最外緣,江荷看那張揚帥氣的臉緩緩逼近,握著水瓶的手出了好多汗。
一道陰影籠罩她:“喝了你的水,我就是你的人了?!?/p>
他笑的好看,拿過她手里的水一飲而盡,少年的皮膚白皙,因動作牽扯下頜至脖頸的線條愈發(fā)清晰,喉結(jié)上下滾動。
也是,當初李堯的表白是那樣玩味,他跟她在一起了兩年,也算個奇跡。
“嗯,阿姨說的挺對?!?/p>
“對個屁!”
李堯皺起眉,看她精致的臉被槐樹葉透過的光斑點綴,張口又要說些什么。
“咱倆在一起兩年,你圈子里面的人我都不認識,說實話,每次你帶我去和他們吃飯我挺尷尬的……也不是我不想認識,他們要不就是哪家的少爺或小姐,看我的眼神也奇怪,所以阿姨說的挺對的?!?/p>
“他們怎么看你不用管,你不比他們差?!?/p>
“謝了啊,好聚好散吧,過幾天我就不在國內(nèi)了,以后的路……我們都珍重?!?/p>
“去哪?”
“這就沒必要告訴你了?!?/p>
江荷已經(jīng)走得有些遠了,她聽見身后的聲音:“江荷!我知道我媽找過你!她說的話別往心里去!全他媽當放屁!”
十年后的今天,李堯竟然要結(jié)婚了,也不知女方是怎樣一朵精養(yǎng)的花。入得了宋春的眼,想必……挺不錯。
江荷赤腳站在落地窗前,她不覺得冷,腳下是狐毛地毯,眼前一幢幢的霓虹大樓也仿佛在她腳下一般。
不像前些年了,潮濕的地下室,穿著絨鞋都能感受到自下而上的涼意。每天面對的是灰突突的水泥墻。
那時在加拿大,她與李堯隔了一個太平洋。
聯(lián)系方式都沒換,也許吧,她在等一個跨國電話,可惜那個熟悉的號碼從未打進來過。
在加拿大的第三年,江荷的事業(yè)有了小成就,她成為盛心集團分公司的設(shè)計師。
這家公司總部在中國,可總裁喜歡往這里跑。
“顧青澈,你很喜歡我的設(shè)計嗎?”江荷笑著問正盯著她設(shè)計稿的看的男人。
一旁的助理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看得出我老板是很喜歡……不僅是你的畫哦……”
“咳咳!”
顧青澈突然直起身子:“不打算回國發(fā)展嗎?”
“回國……再等等吧……”
“是因為李堯?”
“我也不知道。”
“話說回來,江荷,當年的那瓶水,好像是要送我的吧?”
江荷瞪大了眼睛,臉頰通紅,說話也支支吾吾起來:“顧、顧學(xué)長!”
眼前這濃眉大眼的帥哥……好吧,的確是江荷喜歡過的人。
只是那天陰差陽錯,自己那天沒能鼓起勇氣,干巴巴的站一邊兒,又被李堯奪走本屬于他的那瓶水。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