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公上前一步對范閑講解走到二人面前:“此刺客,來自北齊。進(jìn)京第一天,監(jiān)察院就把名字送到陛下案前了。此人行刺之心,源于去年十月?!?/p>
聽到準(zhǔn)確時間,范閑猛然轉(zhuǎn)頭看著候公公,似乎是有點(diǎn)兒不可置信。
“數(shù)月之間,相繼六人旁敲側(cè)擊,為他堅定信念,終于讓他下定決心,趕來京城行刺?!?/p>
范閑驚訝的問:“這都能查出來?”
“那六人,是我慶國暗探。”
這玩兒的,可真臟啊。
范閑佯裝好奇:“那這件事……是誰派人去挑唆的?”
“是朕的旨意,監(jiān)察院辦的事?!睉c帝頭也沒抬,低頭看著隨手拿的一卷文卷。
“那也就是說,是陛下您親自安排的行刺?”
“與北齊之戰(zhàn),籌謀良久,不可無由啊?!?/p>
一句話,道盡了帝王家的陰狠毒辣。
“所以這刺客,便是陛下發(fā)兵的理由?”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促成這一切。恐怕就算自己真的死在那兒,他也不會心痛半分吧!
范閑面上雖是笑著,但心里卻涼的徹底。盡管早就知道了他這位父親的涼薄,他卻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慶帝似是笑著回憶道:“就是痕跡……重了些,然而正趕上這牛欄街一案,你殺了程巨樹,夜審了司理理。”
“北齊暗探潛伏京都,這才是伐齊的真正緣由!”
既然他想要,那他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兒子,便配合他的演出。
慶帝用手中的文卷指著他:“你誅殺兇犯,活捉暗探,與國有功,朕……封你為太常寺協(xié)律郎?!?/p>
“幾品?”
“八品。”
范閑一聽,便放下心來:“倒是不大?!?/p>
畢竟這官職越大,也就代表著他入局越深!
旁邊的侯公公“嘖”了一聲,連忙提醒著:“謝恩吶!”
“陛下,我本該大禮謝恩,但是您剛說了,要我站著,這金口玉言的,我也不能抗旨,所以,我只能不跪了?!?/p>
慶帝嘴角掛著一抹閑適的笑,緩緩走到了二人中間。
“林拱離京這事,你們是怎么商量的?”
范閑絲毫不慌:“這事啊,您應(yīng)該去問林首輔?!?/p>
慶帝看了旁邊一臉溫婉的桑桑一眼,又移回視線道:“你不知道?”
“那林二公子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家妹妹出頭而已?!狈堕e扭頭,一臉憐愛的看著旁邊的桑桑:“我自己也有妹妹,自是能體會他的心境。”
有些事早就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上,大家也就都別裝了。
慶帝面色一冷 :“你倒是大度?!?/p>
說完,他就將視線移向了旁邊的桑桑。只是還沒等他說話,外面的小太監(jiān)便恭聲道:“陛下,太子求見。”
慶帝表情一變,直勾勾的看著桑桑,但那話卻是沖著范閑問的:“你想見他嗎?”
出乎意料的,桑桑開口了:“陛下想讓我見嗎?”
慶帝定定的看了她良久,便讓候公公去回絕了外面等候的李承乾。
大門緩緩打開,侯公公走出來小心翼翼道:“回稟殿下,陛下有事交代協(xié)律郎與侍中大人,今日里就不見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