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東城中某間不怎么起眼的酒肆中,王一行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紙條,那上面寫著一句話——
“若遇西楚古先生,保其不死,帶青城山。”
在王一行看完了紙條里的內(nèi)容,便將它放在酒杯中轉(zhuǎn)了轉(zhuǎn),那紙條瞬間就溶解在了其中,他仰著頭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酒水。
王一行“師父還真是說什么就是什么,保其不死,我打得過那些牛鬼蛇神嗎?帶青城山?我打得過古先生嗎?”
但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長相俊秀的少年郎走到了王一行的面前,微微一笑,而他們也正是浮生和言如玉。
言如玉“少年郎,不若我們一起喝杯酒,如何?”
浮生“我與青城山有些因果,見了道長,便想著結(jié)交一番?!?/p>
王一行望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雖然不知道那人和他們青城山有什么因果,但也不做他想,畢竟修道修道,修的不就是個隨心隨性嘛。
王一行“好啊,你們二位,便一同坐下來,和我喝幾杯酒吧?!?/p>
話音一落,言如玉和浮生便一同坐了下來,就坐在王一行的對面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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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酒肆三條街外的一間客棧中,有一個年輕人正在磨劍,他手中的那柄劍澄澈清明,已經(jīng)是世間絕品,但他錯過了一柄更好的劍。
宋燕回“不染塵啊……”
宋燕回低聲喃喃著不染塵的名字,隨即他又停住了手,微微仰著頭,他是無雙城這一代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可初次試鋒,就折了……
宋燕回“余老,我想再去見一見那西楚劍歌?!?/p>
那人不解的望向了宋燕回,“為何?”
宋燕回“問道于天之后,我記得還有最后一式?!?/p>
“大道朝天?!?/p>
宋燕回“對,我想見一見那真正的大道,也想見一見自己的劍道。”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無雙城的人不會與你同去,我們不想卷入這件事情,也不想和鎮(zhèn)西侯府為敵,所以你去,也只能是你一個人去,你明白了嗎?”
宋燕回“弟子明白,弟子一定會留意的?!?/p>
話音剛落,宋燕回便將那柄水月劍收回到了劍鞘當(dāng)中,低聲喃喃道:
宋燕回“大道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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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西侯府外,溫壺酒提著酒壺和一名挑夫擦肩而過,隨即他握著酒壺的那只手便多了張紙條,他假裝仰頭喝酒,卻是將那張紙條給打開。
溫壺酒“西楚劍術(shù),大道朝天,世人皆仰,退其讓之,然有詭道,吾之所取。”
溫壺酒微微的皺了皺眉,又看到最下面有一行比較細(xì)小的字——“若危百里氏,退!”
溫壺酒“詭道啊詭道,父親大人,我也想見見真正的大道啊。”
溫壺酒袖中的青衣蛇躥了出來,將那張紙條給一口吞進(jìn)了肚中,他剛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溫珞玉神色淡定的站在那里。
溫珞玉“是父親傳來的消息?”
溫壺酒“是,父親說大道之下,還有詭道,大道讓給世人,詭道留給溫家。”
溫珞玉“你可知道父親所說的詭道,是指什么?”
溫壺酒“聽說一些傳聞,未曾見過,但如若真有,鬼神懼之。”
溫珞玉“若拿不到呢?”
溫壺酒“我也很好奇,若拿不到,妹妹你會幫百里家,還是幫溫家?”
溫珞玉忽然間笑了,她笑了許久,隨即伸出手打了一下溫壺酒的頭。
溫珞玉“我到時候就問我兒子,他讓我?guī)驼l,我就幫誰!”
溫壺酒目光溫柔的看著自己這個妹妹,隨即伸手輕輕撓了撓溫珞玉的腦袋,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溫壺酒“不必?fù)?dān)心,父親說了,若危百里氏,退!”
溫珞玉“父親說的是退,而不是助,說明父親也意識到這次的事情不一樣了?!?/p>
溫壺酒“父親是父親,我是我,百里氏我不管,我的妹妹不能有任何損傷,我的外甥和外甥女也不行!除非我溫壺酒先死了?!?/p>
鎮(zhèn)西侯府中,剛從鴻鵠鎮(zhèn)回來的百里成風(fēng)和謝老三正在房間里議事,謝老三率先開口問道:“世子爺確定要這么做?”
百里成風(fēng)“父親這幾年溫和了太多,我怕他下不了最后的手?!?/p>
謝老三冷笑道:“莫說朋友了,就算是親人,你父親當(dāng)年也拿得起刀?!?/p>
百里成風(fēng)“可父親不該再拿刀了,他不拿的刀,我這個兒子替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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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東城那隱匿在深處的院落外,一位老者停了下來,穿軍甲時,他依舊是那個威震北離的一品軍侯,但換上長袍,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了。
而此時的院落里,古塵正坐在古琴的前面,蘇越溪從那日以后便一直待在這里,從未離開,直到百里洛陳站在院外的那一刻,她握住了手中的那柄觀雪劍,就怕會是對師叔不利的敵人。
古塵“小溪兒,不必緊張,院外的,只是師叔的一個故人。”
蘇越溪“我知道了,師叔?!?/p>
雖然蘇越溪嘴上是這么說的,但是,她心中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她知道自己無法勸說師叔跟隨自己一同離開乾東城,因此她也只能是每日待在這院子中陪著師叔。
古塵也沒有再和蘇越溪說過話,他的雙手撫著古琴上的琴弦,站在院外的百里洛陳聽到了院中傳來的悠揚(yáng)的琴聲。
琴聲清澈明凈,若山間清泉一般,緩緩而出,潺潺流動,似是有高山流水的雅致,卻也帶著舊友相逢的疏離;可聽著,到底是舒暢的,溫和的,百里洛陳伸手接過一片枯黃的落葉,那落葉又忽然間在他手中變成了一瓣桃花。
百里洛陳輕輕的長嘆了一口氣。
百里洛陳“原來……”
一曲作罷,百里洛陳看著手中的桃花變成了粉末,消散在手中,他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濕潤,慢慢轉(zhuǎn)身,朝著街尾方向而去。
院落之中,古塵輕撫琴弦,忽然間眉毛一頓,手一揮,一柄長劍已在他的手中,他縱身一躍,在院中揮劍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