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慵懶的道士與俊秀的公子并肩坐在臺階上,那道士斜倚著身子,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追隨著天邊最后一抹金紅,良久,他輕嘆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王一行“那晚不過是分了兩條路走,可看來,以后就要走兩條不同的路了。”
話音剛落。
就有一個(gè)女子的聲音,自他們的耳邊響了起來。
易文君“道長也是來學(xué)堂求學(xué)的考生嗎?可剛剛學(xué)堂發(fā)榜了,看道長似乎一點(diǎn)也不著急的樣子?!?/p>
那位容顏絕色的女子,從別院外緩緩踱步而入。
然而,王一行的目光卻落在了那位絕色女子身旁的小姑娘身上,正是與他有過兩面之緣的慕今昭,他心中一喜,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又慵懶的樣子。
王一行“我是從青城山來的,我有師父的,此行不過是師父派我來歷練一番,那個(gè)榜上不會(huì)有我的名字;我感嘆的是,屋子里那個(gè)還沒有醒的人?!?/p>
話音一落,王一行與沈致已同時(shí)從臺階上站起,拍去衣襟上的塵土,而后彼此拱手作揖。
王一行“多謝那晚搭救之恩。”
沈致“多謝那晚搭救之恩。”
易文君“不必謝我,要謝的話,就謝我家小師妹吧,是她出手幫的忙?!?/p>
王一行“慕姑娘,多謝?!?/p>
慕今昭“不必謝我;只不過,沒想到和王道長的第三次見面,會(huì)是在這種情況下?!?/p>
王一行聽罷,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他與慕今昭總共就見了三次面;第一次相遇是在名劍山莊的試劍大會(huì),第二次則是在乾東城儒仙古塵的庭院中;而這一次,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慕今昭出手救了他們。
沈致“慕姑娘,你救了沈某一命,沈某理應(yīng)報(bào)答?!?/p>
慕今昭“不必掛在心上,再說,我救你們?nèi)?,又豈是為了圖什么回報(bào)?!?/p>
沈致忽然取出兩個(gè)香囊,它們做工精致,輕輕一晃,帶著一股淡雅的幽香,他將香囊遞到了那容顏絕色的女子和慕今昭面前。
沈致“這兩只香囊,據(jù)說能給人帶來好運(yùn),如今我便把它們轉(zhuǎn)贈(zèng)給你們,以表謝意,希望它們能為你們帶來好運(yùn)?!?/p>
慕今昭“不用不用,真的不用?!?/p>
易文君“公子,你這兩個(gè)能給人帶來好運(yùn)的香囊挺貴重的,我們不能收。”
沈致“什么貴不貴重的,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重要;我也不確定這些玩意兒能不能真的給人帶來好運(yùn)?!?/p>
沈致“只是心里琢磨著,拿它們當(dāng)個(gè)謝禮,總歸還算合適;希望兩位姑娘能夠收下我的謝禮?!?/p>
慕今昭與那位絕色女子彼此交換了一個(gè)眼神,繼而將目光落在沈致真誠的眼眸中,她們心中明白,若是拒絕這番好意,沈致定會(huì)心生愧疚,難以釋懷;于是,兩人伸出手,同時(shí)接過了那兩只做工精致、散發(fā)著淡雅香氣的香囊。
易文君“沈公子,多謝你的謝禮,我和昭昭必定會(huì)日日佩戴著好運(yùn)香囊的?!?/p>
慕今昭“是啊,說不定,好運(yùn)香囊真的能夠給我和師姐帶來好運(yùn)呢?!?/p>
王一行“沈致,你都送了人家謝禮,我若什么都不表示,豈不是顯得太說不過去了?”
沈致“我們?nèi)缃癫皇桥笥褑幔窟@兩只香囊,也有你的一份心意,就當(dāng)做是你我二人送的好了。”
慕今昭“是啊是啊,反正沈致送了,就是王道長你送了,你不必覺得失禮。”
易文君“道長,我和小師妹都不是對此很在意的人?!?/p>
王一行長舒了一口氣,站在身側(cè)的沈致則是看了一眼漸漸落下的夕陽。
沈致“兩位姑娘,我也就不多打擾你們,便先離開了。”
易文君“沈公子,你的傷,都好了嗎?”
沈致“傷勢已無大礙;況且,若是在此逗留過久,怕是會(huì)損及姑娘的清譽(yù),實(shí)在不妥?!?/p>
沈致“即便你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可沈某卻不能壞了兩位姑娘的清譽(yù),這便先行離開了。”
易文君“既是如此,那我和小師妹便不挽留沈公子了。”
那絕色女子聽到沈致今日所言,她想起自己的父親,不顧惜她的名節(jié),執(zhí)意將她送來景玉王府,再思及景玉王蕭若瑾同意了父親的做法,心中更是五味雜陳,這般境遇之下,沈致的話語猶如暗夜中的一絲微光,讓她不由自主地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沈致“王兄,你是要和我一同離開,還是再繼續(xù)待在這里?”
王一行“我想親眼看到他醒。”
沈致“也罷,那我便先行離開了,告辭?!?/p>
話音剛落,沈致向慕今昭、絕色女子以及王一拱手作別以后,他縱身一躍而起,便已然離開了景玉王府別院,漸漸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