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雷二和劍三說什么了嗎?你們再不來,這酒,我可要喝光了?!?/p>
白星落“是雕樓小筑的秋露白嗎?”
李長生“如果我說不是,小落九你會不會失望?”
白星落“不會,何況,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去雕樓小筑喝秋露白?!?/p>
李長生“你說得不錯,我這酒,它的確不是雕樓小筑的秋露白,只是普通的酒?!?/p>
李長生“下次,我?guī)е÷渚拍闳プ硐蓸?,品嘗他們的特供酒寒潭香。”
白星落“寒潭香?”
百里東君“和秋露白一樣好喝?”
李長生“寒潭千尺瀉瓊漿,月落松風醞冷香?!?/p>
李長生“那可是能夠和雕樓小筑秋露白相媲美的美酒,你說好不好喝?”
白星落“好喝?!?/p>
百里東君“好喝?!?/p>
兩人輕輕頷首,片刻之后,百里東君猛然回過神來,一雙眼眸滿是震驚地望向坐在屋頂上的李先生。
百里東君“師父你偏心!你剛才說帶小白去醉仙樓,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打算帶著我去?我不也是你徒弟?”
聽到這話,學堂的李先生罕見地以一種生硬的方式轉移了話題,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
李長生“小東八,小落九,你們先上來吧,不然這酒真的要被我喝光了哦?!?/p>
百里東君輕嘆一聲,與白星落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足尖微點地面,身形輕盈地掠至李先生身旁,未有半分客套,他們徑直在他身邊坐下。
只是,當百里東君與白星落正欲伸手取那壺酒之際,李先生手腕輕轉,酒壺靈巧一翻,徑直躍至屋頂之上。
白星落見狀,懶得搭理略顯幼稚的李先生,可百里東君卻再度伸手,試圖去取那壺酒,卻不料李先生袖袍輕揮,那酒壺徑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學堂里的李先生忽然腦袋一偏,將酒壺舉至唇邊,只見他猛地一吸,那酒壺中的酒水便在頃刻間盡數(shù)涌入他的口中。
這次百里東君終是懶得再動氣,他早已習慣這位自稱天下第一、卻總愛逗弄他人的主兒,只是聳了聳肩,沉默以對,連反駁的力氣都似省去。
見白星落與百里東君皆一副悠然自得、毫無緊迫感的模樣,李先生終于按捺不住,率先焦躁起來,他微微皺起眉頭。
李長生“你們兩個怎么不生氣了?怎么不繼續(xù)揍我了?”
百里東君“第一,你是我和小白的師父,打你有違倫常?!?/p>
白星落“第二,我們打不過你,只會被你打,除非我們去找蘇先生幫忙?!?/p>
百里東君“第三,你為什么這么無聊?”
李長生“唉——”
學堂的李先生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抬眼望向天空,目光在飄浮的白云間游移,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惆悵,聲音低緩地開口道:
李長生“因為我實在活得太久了,世間好多事都變得那么無趣,所以只能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了。”
白星落聽罷,不禁疑惑地望向學堂李先生;活得長久,這難道不是人人向往的美事嗎?修仙之人苦苦追尋的不正是長生不老、歲月綿延嗎?可為何師父他反而覺得長生會令世間諸多事失失去樂趣呢?
百里東君“師父,我剛進來時一直有個疑問,二師兄上面,還有大師兄嗎?”
百里東君忽然間想到了這個重要的事情,立馬看向了李先生,想要知道答案。
李長生“有啊,就是腦子有坑?!?/p>
學堂李先生沒好氣兒的說著話,若非他那大弟子腦子有坑,誰會去做那般荒唐之事?毀了清風道人他們的道觀也就罷了,竟還要放火燒了黃龍山?那可是他昔日師門的所在啊。
百里東君“什么意思?”
白星落“為何腦子有坑???”
李長生“你們二人,還有別的問題嗎?”
百里東君“師父,大家都叫你學堂李先生,那你究竟叫什么呢?”
李長生“我啊?!?/p>
學堂李先生緩緩站了起來,一身白袍仿若不沾塵埃,無風之時亦自揚起,與那滿頭如雪白發(fā)相映成輝,周身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超然氣質,似是凡塵難拘的仙人。
李長生“我叫李長生?!?/p>
百里東君“李長生?”
白星落“李長生?”
百里東君和白星落二人低聲地重復了一遍李長生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