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與謝宣各自收回目光,繼續(xù)朝著百品閣的方向前行;途中,被林今安突然打斷思路的李先生,終于回過神來,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李長生“剛剛被小今安那么一打岔,倒是把正事給忘了;你此行,東西沒有忘帶吧?”
謝宣“那是自然,先生此刻就要?”
李長生“不必,等一會兒再拿出來?!?/p>
話音剛落,李先生與謝宣又徐徐前行了一段路,直到他們駐足停下時,李先生才緩緩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高懸于上的牌匾,其上赫然書寫著“百品閣”三個遒勁大字,透著一股古樸的韻味。
百品閣的小二見二人走近,連忙迎上前,臉上堆滿了歉意的笑容,拱了拱手說道:“二位客官,實在對不住,今日百品閣已經(jīng)被人包下了,恐怕無法招待二位?!?/p>
百品閣小二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小心翼翼,就怕引得眼前這兩位客人不悅,盡管他對這二人的身份一無所知,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然而,那位包下整個百品閣的貴客,同樣令他不敢輕易開罪。
李長生“誰這么豪氣啊?”
“是……幾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公子?!毙《琅f掛著一副歉意的笑容,然而當他說到“公子”二字時,語氣卻不由得加重了幾分;若是在天啟城中摸爬滾打過些時日,且稍有些眼力勁兒的人,此刻怕是早已識趣地轉(zhuǎn)身離開,然而,眼前這位滿頭白發(fā)的先生,卻將一枚沉甸甸的銀錠塞進了他的手中。
李長生“你去問問里面的幾位公子,先生沒到,應(yīng)該開席嗎?”
“這……”百品閣小二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枚銀錠,似乎在權(quán)衡著什么,片刻后,他將白發(fā)先生遞來的銀錠揣入懷中;隨后,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轉(zhuǎn)身快步朝里跑去。
·
酒菜剛剛上齊,百里東君坐在座位上,目光充滿好奇地打量著對面戴著斗笠的兩人,柳月和墨曉黑正自顧自地飲酒,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百里東君“這也真是奇觀了……”
白星落“美人師兄、五師兄,你們整日里戴著斗笠,不論是吃飯,還是喝酒都不摘下來,不覺得不方便嗎?”
柳月“不會。”
墨曉黑“小師妹,我是四師兄,不準叫我五師兄?!?/p>
白星落“知道了,五師兄?!?/p>
墨曉黑“你……”
柳月“小師妹,四師兄敬你一杯。”
白星落“哦,好的呢。”
柳月與白星落各自執(zhí)壺斟酒,杯盞輕碰間發(fā)出一聲脆響,隨即仰頭一飲而盡,坐在一旁的墨曉黑卻未再多言,他只是垂眸靜坐,手中酒杯緩緩舉起,將杯中的美酒慢慢飲盡。
云雀“那個……師父,我們?yōu)槭裁床荒芙欣顜煵???/p>
這個問題,在他們前往百品閣的途中,百里東君與白星落都曾提及,只是——那時幾位公子以及王令瑤、柳玉顏皆默然不語,似乎各有顧慮,他們兩人見狀,也不便再追問下去,只得暫且作罷。
百里東君“對啊,雷夢殺,今日是為了慶賀我們正式拜師,不叫師父真的好嗎?”
雷夢殺“那個……八師弟,今天的這個宴席,還真不能叫師父來?!?/p>
白星落“為什么不能叫師父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雷夢殺就注意到百品閣其中一個小二走了進來,皺了皺眉;何況,他們剛才就已經(jīng)和百品閣的這些人說了的,怎么還是進來了?
雷夢殺“不是說了,沒有喊你,不要進來嗎?”
小二咽了咽口水,但是,當他想到懷中那枚沉甸甸的銀以及白發(fā)先生的交代時,心底的怯意漸漸被壓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開口:“門外有位客官,托我進來傳句話?!?/p>
在場的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以后,雷夢殺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
雷夢殺“什么話?”
百品閣的小二模仿著方才那位白發(fā)先生的語調(diào),帶著幾分慵懶與漫不經(jīng)心,緩緩開口道:“您去問問里面的幾位公子,先生沒到,應(yīng)該開席嗎?”
那一刻,廳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
眾人又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除卻不明所以的百里東君、白星落和云雀以及依舊老神在在坐著的柳玉顏和王令瑤外,幾個公子則是同時扭頭望向了角落里的那幾個窗戶。
蕭若風“跑!”
蕭若風大喝了一聲。
幾位公子紛紛起身,縱身一躍而出,打算破窗而出;王令瑤和柳玉顏則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xù)坐在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