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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闐的嘈雜聲遍地皆是,汗液落在水泥地迅速蒸發(fā)的速度比不上另番處落落寡合,荒誕孤寂的精神世界。
數(shù)不清身體這是第幾次撂倒在地,這次,顧蔓脊梁骨傳來的是黏在老鼠板上生生撕扯下來的痛,她半夢半醒的眼眸沒有聚焦的望著天空,匯聚在眼窩的汗液盡數(shù)沒入脖頸。
汗津津的,輕輕的,蜇咬著肉。
終于,
在她用力喘氣之后那些疼痛從各處流向心臟,她自認(rèn)為偽裝良好的堅強(qiáng)粉碎一地。
顧蔓雙手捂住臉,肩頸小幅度的抖著,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更多量的滑落。
劉耀文“一六,我沒有認(rèn)真和你打.”
劉耀文蹲在她面前,抬起手臂用手背攔住灼燒皮膚的光。
顧蔓“我知道......對不起,是我不行.....”
劉耀文“別說話.”
是自己既無能又愛哭給sir造成困擾了對嗎?
劉耀文指尖貼在她哭到紅燙的臉側(cè)方,和水紋一樣柔軟細(xì)膩的指腹涼入骨髓,顧蔓下意識縮了下脖讓他指尖有些蜷縮。
劉耀文“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做好準(zhǔn)備”
劉耀文“一六”
劉耀文“別說話的意思是靜下心.”
他和顧蔓解釋起那重新把顧蔓推進(jìn)情緒漩渦的三個字。
顧蔓“sir啊......sir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啊.”
顧蔓“我明明有答應(yīng)過哥哥,還有大家,會好好努力的.”
顧蔓“我不知道怎么了啊,總是食言......”
顧蔓斷斷續(xù)續(xù)的往外吐字,嘴唇無意識被用力的齒尖咬破,她捂住臉的手始終不肯移開半寸。
像在固執(zhí)的.....堅持著什么。
劉耀文“所以才要別說話. ”
他輕聲細(xì)語,像在唱最繾綣的兒歌哄啼哭嬰兒入睡。
事實也是,他的嗓音確實有某種讓人忍不住安心的作用。
L sir主動提出做她的訓(xùn)練靶,她不能一直哭一直哭。
這樣不對,這樣不行。
斷續(xù)的哭腔先是強(qiáng)制壓在喉嚨底,又酸又疼,劉耀文只是蹲在她身邊靜靜看著艱難嘗試平復(fù)情緒的顧蔓,闐其無人的區(qū)域只有彼此呼吸聲交纏起伏。
慢慢的,她終于讓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情緒平靜下去。
顧蔓如釋重負(fù)般扯著唇角笑起來。
肩頸不受控制的抖動,被利齒咬白的唇瓣不斷泄露著失真的笑。
顧蔓“謝謝........謝謝....”
劉耀文“不用謝,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冷風(fēng)拂過,臉上的溫度慢慢降下,顧蔓擋在臉上的手背卻不肯移開。
劉耀文“一六,記住”
劉耀文“這世界上沒人有資格要求你成為什么樣的人.”
劉耀文“你是什么樣子,只取決于你自己.”
劉耀文“所以,不要害怕那些目光,它們不能在你身體上貼任何標(biāo)簽,它們只能是一道目光,也僅于此.”
顧蔓“......”
顧蔓愣愣聽著他的話。
那最后一句輕輕旋入耳中,讓她心臟止不住痙攣。
劉耀文“這是個殘忍的野獸世界,沒人愿意問你:一六,今天過得還好嗎,如果很難生存下去的話 沒關(guān)系,慢慢來吧.”
一六,如果很難生存下去的話,沒關(guān)系,慢慢來吧。
顧蔓“sir......”
劉耀文“我相信,一六不會永遠(yuǎn)這樣.”
劉耀文“所以,讓我來告訴你這些話吧.”
那些留在身體表面的傷口就讓它徹底死在肉里吧。
活著是顧蔓,是一六,是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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