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正在昆侖墟上安排弟子們接管西南荒的墨淵驀地打了個(gè)噴嚏。
“又被誰惦記了?”
不想回十里桃林,又無別處可去的折顏厚著臉皮留在昆侖墟,搖了搖折扇,百無聊賴地猜測,“我猜是東華。”
兄弟才會惦記兄弟。
忙著安排的墨淵:“……”
老實(shí)人抬頭看一眼他親愛的義兄,實(shí)在沒忍住嘖了一聲。
他還有臉說東華?
在如何當(dāng)他的好兄弟這件事情上,折顏和東華彼此彼此。
“你……”
“師父!”
墨淵正要說什么,從殿外傳來的焦急的女聲就打斷了他,皺著眉抬頭,就見白淺沖破疊風(fēng)的阻攔闖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令羽、子瀾等未離開的昆侖墟弟子。
“師父,折顏!”
白淺神色慌張又不解,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與憤怒質(zhì)問。
“你們?yōu)槭裁匆獖Z走屬于青丘的西南荒與西北荒?瑤光上神和少綰上神也就罷了,天君亦本就是貪婪至極的人,可是你們。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做?”
晴天霹靂不外乎此。
她最最敬愛的師父,她自幼親近的老鳳凰,對青丘露出獠牙。
“你來做什么?”
墨淵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本座早已與你說過,你不再是我昆侖墟的弟子,自然也不必再稱本座師父?!?/p>
說罷,他看向疊風(fēng)。
“堂堂上仙,本座的開山大弟子,竟連區(qū)區(qū)神女都攔不住?”
如此無用,丟盡他的臉面!
“師父恕罪!”
因著一時(shí)心軟,故而算得上半阻攔半讓路的疊風(fēng)大驚。
“弟子只是想,小十六與小十七當(dāng)日雖犯下大錯(cuò),但終究……”
“所以本座的吩咐,在你的耳中盡數(shù)成了耳旁風(fēng),對嗎?”
墨淵微微抬手表示不想聽解釋,只道,“疊風(fēng),你很有主意?!?/p>
一而再地違抗師命。
“是月神是嗎?”
眼見疊風(fēng)因未能攔她在外而遭受訓(xùn)斥,白淺難堪地臉色漲紅、眸中含淚,頃刻間,就被憤恨摧毀了理智。
“昔年月神不在,一切都好好的,如今她來了,四海八荒都亂了!”
她惱恨道,“師父,老鳳凰,都是因?yàn)樗龑Σ粚Γ磕銈兪嵌枷矚g她!呵,你們可別忘了,她與東華帝君……??!”
原本作壁上觀的折顏隨手打出一記靈力,耳邊立時(shí)清凈下來。
“真是不會說話?!?/p>
他掀了掀眼皮,淡淡道,“白止當(dāng)真是把你養(yǎng)廢了,修為不濟(jì)、性情頑劣也就罷了,如今竟連眼色都不會看了?!?/p>
從前在他跟前,不是挺聽話乖巧,挺知道哄人高興的嗎?
“她,也是你能攀扯的?”
折顏托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道,“本座當(dāng)年征戰(zhàn)四海八荒的時(shí)候,你還沒出生呢,區(qū)區(qū)一荒之地,本座要了又如何?”
真把自己當(dāng)個(gè)人物了!
“折,折顏?”
見慣了折顏平日里和善可親,乍一見他這般模樣,白淺不由得縮了縮身子,恍然間想起從前聽聞的他的舊事。
是啊,昔年他伏羲琴在手時(shí),可是神魔鬼妖敬懼的人物。
“又忘記了?!?/p>
折顏輕輕一嘆,似是無奈,“你該稱本座,折顏上神。”
白淺訥訥,“折顏上神?!?/p>
“這才對了?!?/p>
他頗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事情既然說了,就回去吧,告訴白止,若想要西北荒,本座等著他打上門來?!?/p>
也讓他好好看看,這許多萬年來,他長本事了沒有。
白淺咬咬唇,還想說什么,卻見折顏微微一笑,和氣道,“再不走,可千萬別怪本座下手不留情面?!?/p>
——簡直翻臉無情!
白淺:“……”
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捂著胸口起身,沉默轉(zhuǎn)身。才走到門口,又折身回來,將一柄折扇放在地上。
“物歸原主?!?/p>
她緩緩道,“白淺日后,再不會上昆侖墟來打擾墨淵上神?!?/p>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