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曾肆意天啟,那人曾策馬執(zhí)劍仗劍江湖,她曾是天啟城最耀目的明珠,也是蕭重景喜歡的人,可她還是選擇婚前逃離,迄今多少年了呢?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百里洛陳輕喝一口茶:“我記得她擅長卜卦,是望城山呂素真的小師妹,在她走的那天為我們分別留下了讖言,我的是:一生征戰(zhàn),順遂平安,葉羽兄長的是:王臣蹇蹇,終無尤也,而你呢?”
太安帝記起了許多年前突然出現在自己書案前的那張紙條,那上面寫著一句話;王侯稱孤寡,惟恐嬰菑危
是啊,當初她留下的三句話,無一不說準了他們的命數
百里洛陳苦笑:“她說的對,也提前離開的對,若她留下,會被這一切傷的體無完膚,這世間所有的兄弟,都會走到這一步啊”隨即他恍然“老了,什么都不行了,連喝茶也會醉,陛下這次讓我走這一遭,是給他鋪路的吧,想來陛下真的是很看重這個兒子啊,瑯琊王,蕭若風”
“你覺得如何?”
“不錯”百里洛陳點頭“心思縝密,武功高強,為人也不錯。如果放在戰(zhàn)亂的時候,是振臂一呼,就有萬千軍馬相隨的那種人”
太安帝輕笑:“孤這十幾個兒子,唯有他最優(yōu),再來就是小十二,可惜,他并不貪慕王權而選擇了錦丫頭,他們兩個,一個不慕王權,一個太過于善良,對于皇子來說卻都是缺點”
百里洛陳看著窗外剪影:“你捧起阿樾來便是知道,她會選擇站隊瑯琊王,而選擇讓他們一起同行是覺得,不論發(fā)生什么,他都會以死護我,沒有半點保留,此番之后,只要鎮(zhèn)西侯府沒有謀亂之心,就一定會一心支持瑯琊王”
門外院子里,君樾依舊坐著,她將小楚河交給蕭永:“好了,很晚了,小永,帶弟弟去休息”
“好”
兩個小孩子下去了,君樾伸了個懶腰招招手:“東君,老頭兒坐下喝茶,大晚上的還得對著那么一張老臉,真倒胃口”
濁清知曉君樾在說自己,但依舊不惱:“許久未見,先生還是這么風采依舊,沒有先生的天啟城,有些寂寞”
“廢話什么?”君樾撇他一眼“當狗的就有自覺性,想說什么說吧”
濁清躬身:“就是……想討教一二罷了!”
一道冰柱直沖李長生眉心,可半路就被百里東君攔下了:“得了吧,你甚至連我都贏不過,若是手癢,也不用阿樾,我向你討教討教,如何?”
君樾腰間的劍嗡鳴,百里東君的手也按在了劍柄之上,門開了,太安帝和百里洛陳走出來:“走了”
兩人上車,馬車搖搖晃晃,濁清回稟道:“稟陛下,李長生自離開天啟城后,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了。方才奴才在試探過程中細細觀察了一下此人,無論是聲音、形態(tài),甚至說話的語氣,確實都和李長生很像。只可惜,太像了,像的太過于刻意,奴才敢確定,此人不是真正的李長生,他這張臉只是人皮面具”
“那就好,如果李長生真的回來了,事情就麻煩了”太安帝松了一口氣“百里洛陳的膽子比當年真是小了太多,竟然用假的李長生來恐嚇孤”
濁清頷首:“方才跟君太傅以及百里家的公子交手了?如何?”
“太傅鋒芒畢露,但相較于李長生還差很多,百里小公子現在稍遜一籌,但假以時日,必成大才”
太安帝思索片刻:“古書中說,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只是朝中世家,興旺三代,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