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貿(mào)然信任京州的天兒。
從節(jié)目組緊急要來的溫度計,在額頭上一比劃,已經(jīng)過了三十八度五的關(guān)。聆枷往床上一倒,眼皮上下一碰,天花板跟地板還擰在一塊。以為春天到了,吊帶裙底下露了一雙細(xì)長的漂亮小腿,其實風(fēng)信里暗藏殺機,跟著玉蘭花瓣飄著的還有感冒的信息。
劉耀文“這是我隨身帶著的藥,水溫我試了剛剛好,你先趁熱喝了,我們觀察一會,如果一個小時后不見好轉(zhuǎn),我?guī)闳メt(yī)院?!?/p>
劉耀文匆匆忙忙端了東西進(jìn)來,好端端的春夜里額頭冒出細(xì)汗,給她扶起來又往身后墊了枕頭,盯著她吃了全部的藥。他沒說,他這樣的身價長期帶在身邊的藥都是價值不菲的特效藥,大多都比市面上的藥效果好了不少。
其實醫(yī)院本也不必去,他一個電話就能調(diào)來自己的私人醫(yī)生,到底是節(jié)目拍攝,還是需得低調(diào)。
聆枷“有點苦……”
聆枷當(dāng)然不知道,她只是吐了吐舌頭,隨即低頭看下去,還能看見他腕上的手表,R家名氣很大的一款,基本能說是戴了一套一線城市的房子在手上。
嗯,也不是很低調(diào)。
看她苦得臉蛋都皺成一團(tuán),他往她嘴里塞了顆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糖,草莓味,恰恰好驅(qū)散了口腔里的苦澀。
他又扶她躺好,被角都細(xì)細(xì)地掖好,捋好她臉側(cè)凌亂的發(fā),然后搭上退燒貼,最后再搬一把凳子過來:
劉耀文“睡吧,我守著你?!?/p>
這是劇情需要嗎?聆枷在入睡以前想到,其實吃藥以后大約就結(jié)束了,怎么說也有節(jié)目組還有她團(tuán)隊的人照看著,劉耀文是多金尊玉貴的人,何須做到這一步?
再者說,叫他看著也很不好意思入睡呀。
聆枷女士就是懷揣著這樣的羞澀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當(dāng)然也沒真睡多香。頭疼、嗓子鼻子連串的不舒服,身上也到處都疼,她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做夢還是暈了過去,迷蒙之中只覺得有人揭去退燒貼,用微涼的掌心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掙扎著掀起眼睫,劉耀文為她換了一個退燒貼,見她醒來,彎了彎眼,聲音很柔:
劉耀文“沒那么燙了,你安心睡吧,晚點我再叫你起來吃頓藥?!?/p>
聆枷也確實是困,或者說是疲乏,轉(zhuǎn)眼又跌進(jìn)睡夢中去。
再醒來便是夜半,攏嚴(yán)的窗簾沒走漏半點月光。劉耀文拍拍她的肩膀。她身上已經(jīng)輕松許多,起來得也還算麻利,人是很乖巧,任他遞來什么都好好咽下,兩人配合默契,最后塞進(jìn)嘴巴的又是一顆糖。
她又慢吞吞縮回被窩,余光瞥見床頭的電子表,時間挺準(zhǔn),凌晨零點過兩分。她是剛洗過澡便發(fā)起燒,這邊是三個小時過,做到CEO的人,大約是習(xí)慣了焚膏繼晷工作的日子,他就在這一動不動,竟然也沒困倦,始終石像一樣守著。
頭一天見面,縱是被套上了“模擬戀人”的名頭,落腳點也是“模擬”二字,他本也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聆枷“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畢竟是堂堂總裁一位,平常怕是連燒個熱水都沒體驗過,而今為她操勞半宿,她很不好意思。
劉耀文彎下腰來,又探了探她的額頭。
劉耀文“嗯,已經(jīng)退燒了。我去給你再燒點熱水就去?!?/p>
他神色甚至未見疲憊,低頭看她的時候,還能看見那眼眸里瑩瑩的笑。下意識撫了撫她的頭發(fā),他轉(zhuǎn)身要向外去。
雖然已經(jīng)退燒,但仍有滿身的疲憊。聆枷眨一眨眼,困意上涌。但在合眼以前,她撐著力氣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衣擺。
生病的人,嗓子沙啞,又有鼻音,聲音比平常更顯柔軟:
聆枷“耀文,謝謝你。”
大腦仍是混沌,關(guān)于他體貼半夜的目的初衷,敬業(yè)、天性善良,還是更深刻的什么,聆枷想不大明白。只是有人為她忙碌整夜,她心里頭難免彌漫溫暖。
劉耀文被她語氣里的柔婉浸潤,他笑容更甚,點一點頭,隨即匆匆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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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切回觀察室,裴涵泠還沒收起嘴角燦爛的笑容。
裴涵泠“哎喲——太甜啦?!?/p>
雖然幾人也為頭一天節(jié)目錄制就發(fā)燒的聆枷捏了一把汗,但是看到后頭,四位觀察員全撐著臉看得很投入。
裴涵泠“說起來兩人也才認(rèn)識,但是耀文比我想象得還要體貼一點哎……”
越冬“這個叫什么?”
越冬心中隱隱有個想法。
她目光往邊上瞧,范丞丞與她四目相對,揚了個笑,更明白她的意思。
范丞丞“一見鐘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