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多謝先生為我解毒,而我的毒是揚州慢解的?!眴掏衩涞穆曇粲行┌l(fā)抖,死死盯著李蓮花的背影。
李蓮花背對著她整理東方白的衣襟,聞言手指頓了頓,“你的毒并不是我解的,而是笛飛聲解的。”
話音未落,東方白突然伸手拽住李蓮花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拉得踉蹌了一下。
她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李蓮花,你好樣的?!?/p>
李蓮花沒有掙脫,任由她發(fā)泄,只是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復(fù)雜情緒。
喬婉娩站在門口,看著兩人親密的姿態(tài),眼淚早已布滿她的臉龐,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先生拿著我繡給相夷的香囊,卻告訴我說相夷已經(jīng)死了,還叫我放下,安心向前。你是在怪我嗎?怪我在你去東海之前寫的那封信?相夷,你還恨我是不是?”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剖開塵封的往事。
聽到這里,東方白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她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怒火,直直地看向喬婉娩。
“肖夫人,你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在這里說這些話?是肖紫衿的妻子?還是李相夷的舊情人?”
喬婉娩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她踉蹌著后退一步,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wěn)。
東方白的話像一把利劍,將她最后的自欺欺人劈得粉碎。
李蓮花終于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喬婉娩,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的眼睛如今平靜如水,看向喬婉娩的目光中,再也沒有她熟悉的情意。
“阿娩,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李蓮花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敲在喬婉娩心上。
“相夷,當(dāng)年東海一戰(zhàn)......”
“阿娩。”李蓮花打斷她,“李相夷已經(jīng)死在東海了?!?/p>
這時,東方白突然從李蓮花身后探出頭來,嘴角掛著譏誚的笑,“肖夫人,你丈夫知道你大清早跑來別人房里哭訴舊情嗎?況且他的夫人我還在這里,你這樣不合適吧?”
李蓮花感到東方白的手指在他后腰又掐了一下,這次力道更重。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時卻將東方白往懷里帶了帶,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安撫的吻。
喬婉娩看著他們親密的互動,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她注意到李蓮花看向東方白時,眼底有她從未見過的溫柔。那種溫柔不是當(dāng)年少年意氣時的熾熱,而是像冬日里的一杯溫酒,暖而不灼。
但東方白看著喬婉娩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有不忍。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位武林第一美人時,她正站在李相夷身側(cè),兩人宛如神仙眷侶。
如今卻......
東方白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看著李蓮花,“你自己解決吧,我給你煎藥去?!?/p>
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別太傷她了,看著有點可憐?!?/p>
東方白轉(zhuǎn)身離去時,裙角帶起一陣微風(fēng),將屋內(nèi)凝滯的空氣攪動了幾分。
李蓮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底全是復(fù)雜的情緒。
待東方白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后,喬婉娩的淚水終于決堤,她顫抖著聲音道:“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