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轉(zhuǎn)身欲走,卻被燕洵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大人,不再聊聊?反正夜也長的很?!?/p>
“夜是很長,但本官不想與你聊?!彼灸嫌昧Φ乃﹂_他的手,“還有,我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馬上、立刻給我離開,否則我可叫人了哦?!?/p>
燕洵垂眸抿嘴低笑,“大人還真是有趣?!?/p>
“是是是,我很有趣,你到底誰啊?無不無聊啊你,快走快走?!彼灸喜荒蜔┑臄[手說著,翻著白眼塌上臺階進(jìn)入了大殿。
“大人,下次再一起賺錢啊?!毖噤蟮詈暗?。
剛進(jìn)入大殿的司南急匆匆跑出來,咬著后槽牙,“你小聲點,等下把人招來了,你死定了?!?/p>
“好,大人,后會有期啊?!痹捯粑绰?,燕洵已經(jīng)躍上屋檐,消失在黑夜之中。
司南攥緊拳頭不自覺的敲響門框,“痛痛痛......”
五更鼓罷,朱雀大街已響起早朝馬蹄聲,而太卜殿的東院雕花窗仍垂著茜紗。
司南裹著杏子紅錦被,墨發(fā)散亂在玉枕上,廊下一鶴捧著銅盆來回踱步,終是壯著膽子輕叩楠木門,“大人...巳時三刻了...”
帳中傳來窸窣翻身的動靜,司南的玉臂從羅帷里探出半截,嗓音浸著未醒的慵懶,道:“急什么,反正也沒事,我還要在睡會兒。林嬤嬤今日早飯做了什么?”
“是包子,白粥?!?/p>
“又是這些,咱們太卜殿已經(jīng)窮到這個地步了嗎?”說話間,司南緩緩坐起身來,伸展著手臂,打了個哈欠,“進(jìn)來吧?!?/p>
一鶴端著銅盆走進(jìn)來,將水盆擱在架上。
司南趿著軟鞋下了榻,走到架前凈面,“一鶴,今日咱們要不要偷溜出去呀?”
“大人,您昨日才出去過,今天又想著出門,這要是被宮里知道了,咱們這個太卜殿的人可都要遭殃了?!?/p>
話至此,司南想到昨日皇帝的話,她轉(zhuǎn)身一把扯住一鶴的衣襟,半瞇著眼睛盯著他,“一鶴,本官問你,你是不是背叛了本官,說?!?/p>
一鶴被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驚得后退半步,驚呼道:“大人何出此言???奴才跟著您七年零三個月零五天,奴才對您的忠心,您怎么能不信奴才。這樣......奴才還不如以死明志好了。”
司南面無表情地看著一鶴,突然毫無征兆地松開了原本緊握著的手,然后隨意地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四鼎香爐,語氣平靜地說道:“去吧?!?/p>
一鶴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司南,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大……大人,您……您不是說真的吧?”
“我說真的呀?!?/p>
一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雙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軟綿綿地跪倒在司南的腳邊。
他緊緊抱住司南的雙腿,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嘩嘩地流淌下來。
“大人,奴才到底做錯了什么呀?您為什么要讓奴才去死啊……”一鶴的聲音哀求,哭聲響徹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