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回到太卜殿時,早已被雨水浸透了的衣裳,冰涼刺骨。
殿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她蒼白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她踉蹌著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意識漸漸模糊。?
一鶴聽到動靜,匆匆趕來,見狀,大喊一聲,“大人......”
司南在昏迷中囈語不斷,時而叫著燕洵的名字,聲音中滿是痛苦與眷戀;時而又喃喃自語,說些聽不清的話。
放心不下的司明下山來到了太卜殿,一來便聽一鶴說司南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
“道長,我家大人怎么還沒醒過來???”
司明眉頭緊鎖,伸手探了探司南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他轉(zhuǎn)頭看向一鶴,“一鶴,你去準備些溫水和干凈的帕子,我來看看她的脈象?!?/p>
一鶴應了一聲,匆忙離去。
司明在床邊坐下,輕輕搭住司南的手腕,片刻后,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司南本就懷著身孕,又在雨中受了寒,如今身體極為虛弱,若再這樣下去,恐怕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險。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宇文玥走了進來。他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司南身上,神色微變:“司道長,司大人的情況如何?”?
司明嘆了口氣,“情況不容樂觀,她有了身孕,又在雨中受了寒,現(xiàn)在高熱不退,我擔心……”?
宇文玥的瞳孔猛地一縮,沉默片刻,說道:“如果當初我不找司大人幫忙,或許......”?
“宇文公子也別太過自責,貧道了解師妹,就算沒有你,她也會想盡辦法救燕世子的?!彼久髡f著嘆了口氣,“天注定,莫強求?!?/p>
與此同時,質(zhì)子府內(nèi),燕洵坐在昏暗的房間里。自司南離開后,他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吃不喝,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司南昏迷的第七天,這一日清晨的陽光灑進屋內(nèi),床上的司南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太卜殿帳頂。
她想抬手揉一揉發(fā)沉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腕間纏著浸過冷水的帕子,隨著動作滑落,露出被銀針扎過的青痕。
大人!” 一鶴端著藥碗沖進來,青瓷碗磕在案幾上發(fā)出清脆聲響,“您可算醒了!”
司南想要開口,喉間卻像塞著團燒紅的炭,只能發(fā)出沙啞的氣音。
一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半靠在軟墊上,將溫好的參湯湊到唇邊。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司南這才找回幾分神志,“我睡了多久?”
“整整七日?!?一鶴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道長守了您六夜,藥都煎廢了十七爐了,剛還在廚房煎藥來著……”
他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司明疾步而入,道袍的衣擺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風。?
“醒了?!?/p>
司南望著他發(fā)間沾著的草屑,“師兄,辛苦你了,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p>
司明望著司南蒼白如紙的臉,想說的責備都化作了一聲嘆息,“說什么傻話,我們是師兄妹,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司南勉強扯出一抹笑,看向一鶴,“一鶴,你先出去一下,我與師兄有話說。”
一鶴退出門扉時,木門吱呀輕響,司明已在榻邊落座,“你可知自己在鬼門關(guān)走了幾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