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淵上神”在這四個字落下來的瞬間,偌大的尊主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倒在地上的林七突然有些惶恐,他在昏迷中現(xiàn)了原形。
雪白的銀狐,在寂靜中泛出光芒。
這是要繼續(xù)分化的特征。
狐淺曾經(jīng)見過,第一次分化他是兩尾,第二次分化八尾。
好巧不巧,就在她戳破江貍真正身份的同時,林七要分化了。或許是受到了剛才骨離氣息的影響。
林七豎著兩只雪白的耳朵,身后的尾巴肆意飄動,橫沖直撞。
“小七!”
狐淺反應速度迅猛,一下子摁住了林七。
然后重心不穩(wěn),抱著林七,一個踉蹌,向前栽去。
偏偏她沖的太急,不偏不倚栽向的人正是“江貍”
狐淺:“…………”
這一瞬間似乎被拉到無限長,狐淺清晰的感受到對方手掌在觸碰到她額頭的觸感。
跟一千年前的感覺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分冰冷。
狐淺突然想到了千年前的一個場景,那日她的劫期剛剛結(jié)束,她從猿洞出來,還沒有化為人形。
依舊是在尊主府,她蠻頭蠻腦的沖進了會客廳,差點沖撞了來客,被清淵上神用手掌抵住了額頭。
同樣的朱紅廊柱,同樣的臺階,同樣的會客廳,只是一晃一千年,白云蒼狗,故人不在,面目全非。
“江貍”在抵住他倆的那一瞬,也頓了一下,不知道是這場景讓他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林七掙扎一會,陷入了沉睡,這次的分化時間會特別久。
“你怎么認出來的?”
“江貍”看著她,沉聲道。
狐淺指了指他的耳朵,道:“您怕不是忘了,江貍她雖然是骨離的契約者,但本質(zhì)上也是妖,甚至和我算得上是同輩,山貓一族中,都以尖耳為尊貴,更何況是妖神旁邊的山貓呢……”
她突然閃身來到“江貍”面前,看著他那雙眼睛道:“更何況,當年是您給青丘留下了神跡,青丘才得以存活,您進入青丘的時候,那道印記就滅了,所以清淵上神,您隱姓埋名的目的在哪兒呢?”
狐淺說完這話的剎那,江貍身上的氣息蛻變,雖然模樣并沒有變,但他身上似乎多了一股更強大的神力。
“我已經(jīng),不是神了。”她落寞的站著,另一道影子朦朦朧朧的照在她身上。
這一道影子白衣拽地,墨發(fā)飄散,在孤寂中透著一絲神性。
“你想與我做筆交易,狐淺,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籌碼了?!笔⑶鍦Y垂眸看著倒在地上的凌深。
“天劫要來了?!焙鼫\看著天邊滾滾而來的烏云。
“我知道?!?/p>
“所以,你準備怎么做?”狐淺看著他,看著他那道虛影。
“罕花赤焰還在,但是現(xiàn)在不能用,也用不了,我不能讓阿凌來替我扛這場天劫,我不敢賭,也輸不起?!?/p>
所以他得上加神臺,他知道白邢為了渡天劫而牽扯進了無數(shù)的人命,他得阻止他這么做,一千年前天道的懲罰是封印,而現(xiàn)在白邢是在殘害眾生,懲罰會是抹殺。
他必須阻止白邢。
只要過了這場天劫,他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只要這場天劫,他們?nèi)齻€都能渡得過去,真相就會大白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