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是沈愿中考后的一天,吳怡興高采烈去找沈愿玩。吳怡敲了敲門,隨后打開房門,看見沈奶奶窩在沙發(fā)上看狗血愛情劇。吳怡問了好,也坐在了沙發(fā)上,環(huán)顧四周沒有見到沈愿,便開口問沈奶奶。沈奶奶睨了她一眼,沒作聲,吳怡也沒當(dāng)一回事,準(zhǔn)備拿出手機給沈愿發(fā)個消息。
突然,緊閉的廚房門被打開。沈愿戴著橡膠手套,拖著一袋垃圾出來,吳怡見狀要幫忙,剛起身就被沈奶奶攔下?!瘏氢?,別去,讓她干就好了,那垃圾多臟啊‘’吳怡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沈奶奶的眼神逼了回去。
沈愿出來看到吳怡時,眼睛是亮的,聽到沈奶奶的話時,又重新黯淡。沈愿丟完垃圾回來,剛想坐下,又被沈奶奶指責(zé)‘’做什么做,你看看哪桌子,這窗戶,這地,你長著眼睛是干嘛的?十幾歲的骨頭了,會不會找點事做?‘’
沈愿停頓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去完成。每當(dāng)沈愿做完一件事,沈奶奶就會給她增加一件事。這可是剛中考完,別人都是去旅游,這。。怎么放假還有做家務(wù)活。每次來做客的人都夸這房子干凈,沈奶奶卻理所應(yīng)當(dāng)接受了本該稱贊沈愿的好言好語,還謙虛地說‘’女人嘛,自然要替家里分擔(dān)點咯‘’
沈愿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被指示著去做這做那。
吳怡再也忍不住‘’奶奶,你要是一直這樣,哪我來找沈愿干嘛呢‘’
吳怡的理智要被烈火焚燒,但還是沒忘記教養(yǎng)。
沈奶奶尷尬咳了兩聲‘’是啊是啊‘’又看向沈愿‘’你記得澆水,還有那個衣服洗了再晾了‘’又一臉歉意看向吳怡,隨后出門了。
沈愿給多肉澆了水,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在洗完的間隙沈愿這才敢休息。‘’你明明知道你奶奶故意的,你為什么反抗?‘’我沒有可以反抗的資本,總的來說,我沒有靠山‘’一句話,吳怡硬是把那些話咽進了肚子里。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期間吳怡想挑起話題,但還是沒說出口。還是沈愿揚起笑臉跟吳怡開玩笑,空氣才緩和一些。吳怡也不是看不出來,沈愿在假笑,她心里很累,但她不想失去我這個朋友,怕吳怡以為是自己不想和她說話。
說到著,紀(jì)醫(yī)生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家庭惹得禍啊、、、‘’‘’這位同學(xué),能麻煩你再說一個故事嗎?‘’
吳怡抿了抿唇。
大概是在,暑假的中旬了,沈愿考了個好成績,家里請了親朋好友吃飯,吳怡也去了。當(dāng)時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夸獎沈愿,沈愿也只能陪笑;大部分人去夸獎沈奶奶和沈爺爺,說她們教導(dǎo)有方,而本該享受所以人的祝福的沈愿默默低著頭。
那天之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像是沈奶奶和沈爺爺吵架,在家里打起來了。鄰居都在一旁勸架,還時不時說幾句沈愿不勸架,白眼狼。吳怡趕到時,沈愿抱著小腿在階梯上,臉上有些劃痕,吳怡心疼沖上去抱著了她,沈愿頓了下,把頭埋進吳怡的肩膀上。
一晚上過后,不少人去沈愿家,都去安慰沈奶奶而忽視了一旁孤苦伶仃的沈愿。
吳怡強裝笑臉,走到沈愿身邊,兩人還是一言不發(fā),或許這時,不說話陪著對方就是最好的治療。
再過了一些時日,吳怡猜沈愿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又去了她家。
這次門沒有關(guān),吳怡直接推門進去。沈愿在陽臺撿碎片,吳怡坐在了沙發(fā)上,沈奶奶眼尖發(fā)現(xiàn)了吳怡。像是看到了新的錨點,對著沈愿就是一頓貶低‘’你看看吳怡,天天來找你,你怎么不出去走走呢,分又低的要死還沒有人家考得高‘’
吳怡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沈愿,沈愿依舊沉默不語,沈愿考得比吳怡高,她本可以去一中,填志愿被家里人逼著填了禾中。沈奶奶也不可能不知道吳怡的分?jǐn)?shù),就憑吳奶奶那張嘴肯定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了。
所以。。。有些對沈愿的誤解都是沈奶奶編造的?
之前小區(qū)里都再傳沈愿不愛干凈,原諒就是沈奶奶添油加醋傳出去的。
說完,辦公室安靜了一會,李思琪做夢也沒想到,沈愿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仔細一想,初中時,沈愿很顛,或許這是偽裝;高二后遇見了周易白,性子收斂了一點,或許這是她可以放松的時機,不用裝的那么辛苦。
一切,好像都偏離了軌道,又好像回到了正軌,又好像一直沒變一直在按計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