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贏。

她想證明一路追隨的那人沒錯，想證明就算是孤身一人，她也能代替崔飏站在武林之巔，想證明楚越所行之事終是“如此風波不可行”……

可那時候的她還是太天真了。

先聞刀劍相交，極為清脆一聲，又聞”鏗鏘“一聲，重劍橫掃，立于二人面前。

前者是我甩出的袖箭，毫不顯眼，甚至身側的鶴觀都沒注意到我的出手，卻角度刁鉆地直接將楚子渝的劍直接震開了方向；后者則不出我所料，是站在暗處觀察的楚越。

當年她正是以怪力亂神，一柄“燎原”重劍攻守兼?zhèn)涠劽诮摹?/p>

她一手攬著顧朔，防止他重心不穩(wěn)滑倒，另一手撐著那柄名為“燎原”的重劍；而我扶著楚子渝，甚至微微側過身子將她護在身后，故而雖知遲早會有這般對立相向的場面，但猝不及防出現的時候，還是有那么幾分尷尬。

————我和楚越，終于還是避無可避的，站在了對立面。

然后我推了推楚子渝，示意她先行離去。

我知道當我和楚越再次無可避免的相逢時，哪怕是在御劍萍蹤之上，事情無論如何，也最終走向無法掌控的一面。

于是，驚變驟生的那一瞬，我也沒有多么的驚訝。

只是或多或少，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悲哀，還是從我心頭涌上。

各門派席位中忽生騷亂，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有數名掌門人頭落地，接著只見鶴觀猛然起身，手中令牌在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大批朝廷制式的鐵甲軍隊不知從何處冒出，很快將剩下數位門派子弟控制住。

“當今圣上欲整頓江湖亂世，借以‘行俠仗義’之名殘殺無辜、叛國通敵、淫????人??妻???女、圖財害命者，按朝廷例律查處，其余無辜者，若歸順朝廷聽從編排， 還能饒爾等一命。 ”

他朗聲道。

那是過去二十余年，我未曾見過的，青天白日朗朗之神色。

整個場中只剩下我和楚越二人，她面色復雜地看著我，警惕中又摻雜著些許不可言說的無奈的悲傷。

我看著她，一時沒人說話，只有淡淡的微風拂過時，她的發(fā)梢揚起，露出她右眼的一道疤。

縱使過去數年，舊事與故人依然不會像疤痕那樣隨著時光淡去，可即便那道疤已然不甚明顯，可位置的兇險依然不會褪去半分。

縱使過去數年，舊事與故人依然不會像疤痕那樣隨著時光淡去，可即便那道疤已然不甚明顯，可位置的兇險依然不會褪去半分。

那時我們初生牛犢不怕虎，遭遇歹人設技第一反應不是回頭尋找?guī)煾概c師兄的幫助，而是兩個愣頭青提刀就干。卻不料那人竟陰毒到私藏暗器向著我心口而來。

我避之不及，是楚越生生替我擋下，情急之中無法辨別是何處所擋，便在眼下寸許，相當危機。

想當初我們二人也算是親密無間，互換生死的知交，落得這個地步，也只能怪世事無常，人心易改，怪不得其他。

“你贏了?！蔽疫€是忍不住，聳了聳肩，“我說錯了，蠢的不是你，是我。”

我看著楚越試著開口，隨即又閉上，最后她什么都沒說，閉了閉眼，命人將我銬上帶走，一副很不忍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