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事情辦完了,沒等多久?!毙r熠笑了笑,虎牙一晃而過:“這么久不見,不想我?”
“就一星期而已?!?/p>
“一星期不也很久。”
車子發(fā)動,李陽秋從后視鏡里看肖時熠。他長了一雙桃花眼,好像天生多情般,看誰都留著一許漫不經(jīng)心的溫柔。
李陽秋想起那個問題。
“你在演什么,又是在為誰而演?”
他漫無目的地想,他并不是很有天賦的人,他能為誰而演呢。
秋天快過去了,已經(jīng)要十年了。
九年多前的那個夜晚,李陽秋再次醒來時,入眼是白晃晃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灌入嗅覺中,他不自覺地直起身,動作扯到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邊那個人及時按住了他,他這才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昨晚那個男人挑眉和他對視,也不說話,似乎也不打算解釋什么。
李陽秋沉默了一會,說:“這是...”
“我叫肖時熠?!?/p>
他說話輕緩,不自覺間就帶了些玩世不恭:“你低血糖暈倒,我送你來醫(yī)院。醫(yī)生說你左手骨折,多處挫傷,并且長期營養(yǎng)不良,身體情況很差?!?/p>
李陽秋看了看已經(jīng)打了石膏的左手,又在這病房掃視了幾眼,盯著肖時熠的眼睛說:“謝謝…麻煩告訴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我會還你醫(yī)藥費(fèi)的,能不能等我一些時間,我現(xiàn)在沒有錢?!?/p>
肖時熠將按著李陽秋的手收回,順手幫他提了下被子:“不用還,沒多少錢。”
“我會還的。”李陽秋下意識攥著被單,“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的卡號。”
“你不告訴你爸媽,打算怎么給我錢?!?/p>
“打工?!?/p>
肖時熠指著李陽秋的左手,“你這個情況還能打工?你多少歲?”
“十五?!崩铌柷镎f了虛歲。
“你在寧灣一中讀書?”
“我輟學(xué)了?!崩铌柷餂]有任何表情,像個過早枯萎的樺樹般蒼白。
肖時熠收起了笑,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眉目比李陽秋更冷冽,他們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李陽秋的冷是生人勿近,疏離清透。肖時熠的冷卻更內(nèi)斂卻危險,如現(xiàn)在這樣般盯著人看,目光沉沉,讓人琢磨不透。
好一會后,他才問:“你叫什么名字?”
“李陽秋?!?/p>
“李陽秋,我有一份工作,你愿不愿意做?”
“我會資助你繼續(xù)讀書,這一份工作既不違法,我也不會強(qiáng)迫你任何事,所有選擇都交給你。”
“...為什么?”李陽秋問得遲疑。
“什么為什么?”
“我們第一次見,你沒有理由要這么幫我?!?/p>
“你就當(dāng)...”肖時熠唇側(cè)浮起不太明顯的笑,“就當(dāng)是一個契機(jī),我對這件事感興趣,而你也恰好需要一些幫助。怎么樣?”
“……”
李陽秋明白眼前的人說得話和騙子沒什么區(qū)別,但他的直覺在叫囂著,他實在是太渴望了。縱使是井中蜘蛛絲,或沼澤果實,那也是他等了很久的一點希望。
他追問:“...那我需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