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鐵色的大門上花痕鮮明,蘇寞盯著門上的花痕,目不轉(zhuǎn)睛。
看著鮮明的輪廓,腦海里浮現(xiàn)出更多地畫面。群魔亂舞,魔獸四散,血海翻涌。那片山谷內(nèi),手持著刀,看著一個個人倒下,看著他們的血灑在臉上,如此真實。疼痛蔓延到頭上,額頭青筋暴起。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了?!北澈髠鱽硪宦暢爸S。
蘇寞斜眼瞄了一翻,那種熟悉又冰冷的感覺,仿佛置身炎熱的夏天也能感受到世界的冰涼。
那群人似是一驚,有些慍怒。
“我真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你。”群中帶頭者道。
蘇寞轉(zhuǎn)過身,破裂冰涼的臉上揚(yáng)起笑容。
“師兄,好!”
五峰劍派的帶頭驚了一下,冷冷嘲笑。
“今年你以為就你們?nèi)鍎ε捎腥耍覀兙蜎]了嗎?!我們也是有人的,來打個賭,要是我們贏了這次的一等獎,你就--退出仙門?!?/p>
“那好,等著!”蘇寞笑著面對他,道。
退出仙門,一個可以安好下半輩子的機(jī)會,直接答應(yīng)。
這件事不是沒得選,只有一個可能,蘇寞從未想過待在仙門一輩子。
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輪廓分明的臉已被傷痛之感所覆蓋,憐人蒼白的嘴抿作一道不那么完美的弧線。原本雄厚帶著磁性的聲音變作沙啞,氣若游絲讓人產(chǎn)生了絕望,嘴里不時地冒出一絲鮮血。
“這還沒開始,身體都撐不住了。”
他眉頭緊鎖,閉著眼靠著一旁的石壁,神情恍惚的他看著周圍,無奈地笑笑。
“蘇寞啊,蘇寞。你怎么……就那么不爭氣呢?!?/p>
他笑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吐出血來。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蒼茫的用手擦著嘴角的血,他嘆息,又悲哀。
他笑自己一路奔騰過來,跨過千山,渡過萬水,途中不知經(jīng)過多少仙門,卻仍舊執(zhí)意的到這里去。
他笑自己即使在路途遇到強(qiáng)盜,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永遠(yuǎn)無法好的傷疤,還是沒有回頭。
他笑自己在來仙門時的美好幻想,卻被一句還未入門不以師兄弟相稱打的粉碎。
他笑自己在試煉前的孤零零,笑自己輕言答應(yīng)了賭注。
笑自己一意孤行,笑自己適可而止,笑自己太過渺小。
“師弟站在這里作甚?”
逸如和幾個師兄弟走了過來。
黑暗蒼茫的世界露出了一道光,耀眼的能驅(qū)散所有黑暗。
“師弟你受傷了,誰欺負(fù)你了,給師兄說,我回頭把他剁了。”景煜連忙上前問。
“我沒事沒事,只是舊傷。”
辰彥放下抱著的手,右手聚集靈氣,匯聚成一把劍??烧Z氣仍舊冷冰冰的。
“又是他們五峰劍派的人?”
屹川站在后面,立馬道:"除了他們還有誰?"
蘇寞看著眼前的師兄們,又一次笑了。
他這一次的笑,是著真切的。
曾經(jīng)有人問他: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能看透人世百態(tài),不被世俗的東西迷惑心性,不為迎合他人而偽裝自己。不爭求,只靜守,看一眼亂象不如靜一份清閑,辯一句是非不如觀一刻自在!心若不驚,自然從容。這世上時光會改變太多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和事,只要你相信就永遠(yuǎn)不會改變。毀滅人只需要一句話。你又何必奔赴萬里,來到這座仙門,仙門規(guī)矩眾多,當(dāng)個散修或去魔族不好嗎?
他沒有回答。
還有人問他:值得嗎?
值得。他回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