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
儋州是個好地方,人杰地靈。
范閑坐在范家老宅門口,一眼就能看見右邊街頭賣傘的那家店。
五竹叔又出門了。
少年范閑嘆口氣,看了看天色,起身前往城外。
五竹叔雖然不在家,他日常練功不能停。
而范閑心心念念的五竹叔,偷偷摸摸跑到京城外云清別院。
他在這里蹲著不是一天兩天了,每隔一個月,五竹都會到這里來看一個人。
“小小姐?!蔽逯裣騺砻姘c的臉上難得浮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竹竹!”清寧一蹦一跳的爬上屋頂,“竹竹叔,你怎么來了?”
五竹沒說話,將身后背著的包袱遞過去。
“這是……給我的?”清寧拿過包袱,解開一看,是她心心念念的某樣熱武器和一柄黑色長傘。
“竹竹叔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種東西都有!”清寧沒管黑傘,好奇的摸了摸槍身,“竹竹叔,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啊?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這玩意吧?”
五竹卡頓一下,懵了片刻,從大腦里找到一個畫面,認真道:“這是小姐留下來的,給小小姐防身。小姐說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平,小小姐需要公平?!?/p>
清寧瞪大眼睛,隨后抱著熱武器靠在五竹身邊,“竹竹叔,嗚嗚我親娘可太好了,她給我留下的‘公平’可太公平了!”
五竹不明白為什么清寧明明高高興興的還發(fā)出怪模怪樣的哭腔,他生硬的安慰清寧:“不要哭,有我在。有誰欺負你?”
面癱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他要去解決了欺負清寧的人。
“竹竹叔,我沒事,就是太感動了,一時激動的?!鼻鍖幉涞轿逯裆磉?,“竹竹叔,下個月我要強搶民男,然后成親,你要不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五竹歪了歪頭,半晌后,回了個“可以”。
清寧掏空了自己裝香丸的荷包,將兩張銀票并幾輛碎銀子和銅板塞進去。
“竹竹叔,你出門在外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這些錢財你留著應急。還有,竹竹叔,你還記得你送我的哨子嗎?”清寧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哨子,“你說只要我遇到危險,就吹響哨子,你會來救我?!?/p>
五竹點點頭,小姐說了,女子生來與男子的身體不一樣,女子的身體比男子身體要脆弱,讓他一定要好好呵護小小姐的健康成長。所以,他送了小小姐哨子,這是范閑都沒有的待遇。
這一點,陳萍萍做的很到位,連小小姐的夫君都提前培養(yǎng)好了。
“咱們重新定一下吹哨的意義。我吹響哨子,就是要找竹竹叔,如果我間斷吹響,像是這樣——”
清寧演示了一下節(jié)奏,“像是這樣,就是我在告訴竹竹叔,我沒事,但竹竹叔一定要快點離開這里,明白嗎?”
五竹點了點頭,將這一條牢牢刻在程序里。
儋州街頭,范閑仍盯著賣油紙傘的那家店。
往常這個時候五竹叔早回來了,難不成這次是出什么意外了?
金烏西墜,又到飯點了。
范閑再看一眼關(guān)著門的店鋪,轉(zhuǎn)身進了范家。
云清別院里的清寧,也到了回宮的時辰。
“竹竹叔,等我婚禮上你一定要來哦,我先走啦~”
翻身上馬,清寧摸了摸盤在腰間的長鞭,將黑傘固定好,揮了揮手,駕著馬兒消失在小路上。
行至半路,減了速度,清寧研究了半晌黑傘,在暮色四合前回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