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罕見的,清寧出了宮悄悄摸進范府找范閑。
下值回家的范閑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受到驚嚇的胸口,問:“你不進去,擱我這大門后面杵著干什么?”
清寧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范閑,“我還能嚇到你?”
撇撇嘴,“你黏上毛比猴都精,我不信。你的功力深厚,三丈外就聽見我的呼吸了吧?!?/p>
“聽見是聽見了,誰能想到是公主殿下大駕光臨啊?!?/p>
范閑拍了拍袖口,坐下倒了兩杯水,一杯推給清寧,一杯自己喝下,“公主無事不登我三寶殿,什么要緊的事不能明日監(jiān)察院說?”
清寧抿了口杯中之水,道:“他開始懷疑我了?!?/p>
范閑蹙眉:“什么?”
清寧:“他開始懷疑我知道你的身世,并用‘葉輕眉’這個名字不斷接觸肖恩。他想我已經(jīng)知道了肖恩所知神廟之事?!?/p>
范閑起身,背著手惆悵:“他衣食住行我們插不上手,投毒一路算是禁了。他本是已是大宗師,除非兩大宗師共同對付他一個,否則,都是送菜。刺殺也行不通?!彪y不成我們真得等他老死?
“親娘給你留了東西都不知道用,活該干不掉你爹?!?/p>
范閑瞪眼:“你爹!”
“也是你爹!你親爹!”
“你親爹!我爹姓范!”
“你爹!”
“你爹!你爹!”
……
林婉兒進門時,兩人還在斗嘴。
林婉兒眼眸暗了一下。自從成婚后,范閑甚少有與她這般活潑的時候。
“公主萬安。”林婉兒恭敬行禮,“不知公主駕臨,還望恕罪。”
范閑走到林婉兒身邊,牽住她的手,“我和公主是老相識了,你在公主身邊不用這么恭敬,不行禮也可以?!?/p>
林婉兒瞄了一眼清寧的神色,說了一句“禮不可廢”。
清寧沒說話,抿了口白水。方才與范閑吵了好久,口干舌燥的。
范閑瞧瞧這個,看看那個,總覺得這兩位之間有什么故事?;蛘哒f……事故?
“小范夫人回來了,公務不便再談。小范大人,明日一早監(jiān)察院見。我趕著去內(nèi)庫,所以請小范大人勿要遲到。”
范閑點點頭,“知道了?!?/p>
清寧飛身上墻頭,兩三下沒了蹤影。
林婉兒情緒低落,低眉看向面前的石板,好似石板上能開出花兒來。
范閑握緊了林婉兒的手,溫柔問道:“能為我講講你和公主的矛盾嗎?”
林婉兒有點不高興,“你、你是要我讓著公主?”
范閑:“當然不是!我與公主只是同僚,問清楚夫人與公主之間的嫌隙,我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p>
林婉兒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說起她與清寧的兩三事。
“我母親向來不喜歡公主,可母親那時身為長公主,掌管內(nèi)庫財權,大權在握好不自在。她常在宮中欺辱公主,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一來二去的結下了更大的仇怨。”
“后來,我被皇帝舅舅接進宮中養(yǎng)病,隔壁宮殿住的就是公主。那時公主在與母親爭奪內(nèi)庫財權,母親在我身邊安插了人,公主損失慘重,復盤時發(fā)現(xiàn)消息是因我泄露的……再加上公主一開始并不知道我是母親的女兒,后來知道了,以為我騙了她,再不與我往來?!?/p>
范閑抿抿唇,這個他無法評判。深宮之中長大本就不易,李云睿天天在后頭使絆子,要不是慶帝庇護一二,李承寧早成了地下的一抔黃土。如果他是李承寧,就不僅僅是不遷怒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