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渡舟

第三章"你過來,我告訴你."

“你做的?"渡蕭有點好奇,"這桌菜都是你做的?"

渡蕭當然知道,蔣雨舟怎么可能做這一桌子菜,這簡直天方夜潭.

“不是,只有這道涼拌木耳."蔣雨舟小聲開口.

渡蕭:猜到了......

渡蕭夾起了一片木耳,半信半疑看著蔣雨舟.

"渡大人快嘗嘗味道如何?"他一臉期待看著渡蕭.

木耳剛剛入嘴,渡蕭就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又咸又辣,一股焦味.

渡蕭是紹州人,不喜吃辣,所以這一點對他來說無疑大雷點.

"唔..."渡蕭險些吐出來.

"好吃嗎好吃嗎?"蔣二迫不及待地問.

"呃...好吃...就是太辣了."渡蕭強忍著惡心說著違心話,實際上他覺得難吃極了.

"啊真的嗎?那我下次做少放點辣."蔣雨舟聽到"好吃"后明顯開心了不少.

"不用了,下次別做這個了.渡蕭吃了一大口米飯才緩解了嘴里的奇怪之感.

“那下次做點別的......”蔣雨舟喃喃自語.

用過午膳后,蔣雨舟便回了自己的院里,準備小憩一會兒.

春光融融,枝丫上剛抽出些枝條,日頭有些高了,蔣雨舟便進了房.

蔣雨舟坐在窗口,看著小喜鵲在枝頭跳躍,輕巧極了.

心想：要是能抓一只下來養(yǎng)就好了

他覺得真是索然無味,無趣極了,只有出門才能打發(fā)時光.想著想著,便躺在榻上小想了,他做了好幾個夢.

夢里,蔣雨舟又夢見了父親.

"阿舟,這枚赦免令你一定要拿好..阿父走了..."蔣青德摸了摸蔣雨舟的頭

"阿父!"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關上囚車,"阿父!你當真叛了國?"囚車駕走之時,他慌里忙張問了一句,淚水打在臉上.蔣青德看了眼他,只無力閉上眼搖了搖頭,

蔣雨舟看著被抄的蔣府,看著遠去的父親,不禁悸動出聲.

他在家中待得好好的,突然有官兵沖進了宅院,將父親押下,說父親叛國,其他女眷們也被帶走了,進了浣衣局,大抵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父親將家中那枚最寶貴的赦免令給了自己.

若大蔣府,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他知道,若不是大哥在隨父征戰(zhàn)時戰(zhàn)死沙場,今日獲免的應該不是自己.

突然畫面一閃.

他看見蔣青德幻化成戾鬼來找自己,眼神空洞.

"阿舟,為父真的...真的沒叛國"那鬼父親說著說著哭起來,眼淚滴在木制地板上腐蝕出一個洞.

"阿舟,你要相信阿父.."戾鬼越哭越大聲淚水滴下匯聚成小溪,將整間屋子都快要腐蝕掉.

眼見已經(jīng)流到了他腳邊,蔣雨舟被驚醒.

"哈——"他長長嘆一口氣.

這夢,他已做了無數(shù)遍,可每次他都會害怕.他不相信,父親那么為人忠實的人會叛國?

至少在他的記憶里,父親從小為他講邊疆的故事,講如何殺敵,講邊疆百姓如何困苦,總之在他眼中,父親是位忠君不二之臣,還被先帝賜予"護國大將軍”之稱.

蔣雨舟望著窗外出神.

汗水浸濕了他的后背，額前的碎發(fā)也濕嗒嗒的,貼在臉上.

"叩叩."有人敲了敲門

"誰!"他回過神,或許是因為剛剛做了噩夢的緣故,他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渡蕭."門外的人影答了話.

見是渡蕭,蔣雨舟趕緊理了理衣襟,便起身開門.

門開后,渡蕭瞥了眼渾身濕透的蔣雨舟:"雨舟公子這是..."

蔣雨舟將門敞開,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抱歉,剛剛做了噩夢."

"噩夢?那真是渡某款待欠佳."

"渡大人哪里話,不過是我的老毛病了,大人里邊請."

渡蕭便走進去坐下.

"不知大人找我有何事?"

渡蕭看了一眼他,小獵物微微濕潤的眼眸低垂著.

"也無什么大事,就想叫你過會同我出去一趟,看看還有沒有要置辦的物什."

"好。"他連忙應下。

蔣雨舟送走渡蕭后立即去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抹了些止汗露便出門了.

渡蕭在馬車上等他.

于叔將柜梯放下,蔣雨舟一手扶著楠木車輦的框,一手提著衣擺上了車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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