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打翻的調(diào)色盤,將天空染得絢爛多彩。月義茵坐在桌前,單手撐著腦袋,眼神游離,心事重重。“好想我的小栗子啊,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照顧好它……”她輕聲呢喃著。檢查完新娘們只用了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此刻的月義茵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嘆了口氣后便趴在桌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月義茵做了個夢,夢中的她躺在榻上,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個男子。男子見她醒來,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頭,輕聲道:“醒了啊?!笨刹恢獮楹?,月義茵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覺得他的身形和背影無比熟悉。畫面一轉(zhuǎn),剛才還握著她的手、輕撫她的頭、對她溫柔細(xì)語的男人,此時胸前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男人想要說話,可嘴里吐出的鮮血讓他的話語含糊不清:“我們阿茵……受驚了,你還活著就好,我不行了,我們阿茵可不要忘了我啊……”月義茵拉著他的手,哭喊道:“不行!你不能走,我還在這呢,你不能走我怎么辦啊,你忍心看我一人嗎?”月義茵依舊身著素衣,裙邊被鮮血染紅,這是她衣裙上唯一的顏色。男人笑著閉上了眼,無論月義茵如何呼喚,他都不再回應(yīng)。
月義茵從夢中驚醒,大口地喘著氣,仿佛要將夢中壓抑的氛圍全部吐出。她摸了摸眼角,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哭了。這個夢讓她之后都提不起精神,她望向窗外,太陽已經(jīng)慢慢落下。月義茵收拾好書桌,走到茶桌前跪坐下,看著外面的景色,倒了杯茶,端起來輕抿一口:“今日亂離俱是夢,夕陽唯見水東流?!焙韧攴畔虏璞?,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窗外。
“咚咚”,屋外傳來敲門聲,月義茵聞聲看去:“哪位?”“月姑娘,我是梨溪鎮(zhèn)云家長女,云為衫?!痹铝x茵走到門口,打開門:“云姑娘?云姑娘找我可是身體有何不適?”“并無,只是在這女客院落待了幾日,覺得有些無聊,便想來找找月姑娘聊聊天。月姑娘可會介意?”“當(dāng)然不會,可我只是小小醫(yī)師,不知云姑娘想找我聊什么天。”月義茵邊說著邊將人往屋里迎。云為衫在月義茵對面坐了下來:“云姑娘喝茶?!薄岸嘀x月姑娘?!薄翱蜌狻!痹铝x茵低頭不語,等著云為衫說話。“月姑娘,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今日月姑娘為我診脈,可有發(fā)現(xiàn)我身子哪里有問題嗎?”月義茵聞言抬頭看去?!盁o礙,云姑娘挺健康的,就是體內(nèi)濕氣有些重,要是云姑娘想的話,我為姑娘配些藥你看可好?”“這自然是太好不過的,就是希望別太麻煩月姑娘了?!薄安宦闊@本就是我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的事,云姑娘不必?fù)?dān)心。”云為衫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茶也喝了,事情也問完了,我就不久留了,月姑娘我先回房了,今日多謝月姑娘了。”“云姑娘太客氣了,云姑娘早些休息?!痹铝x茵待云為衫走后關(guān)上門,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外面天已經(jīng)全黑。月義茵也不打算多做什么,剛打算上床,就聽見有侍衛(wèi)趕來讓所有姑娘出房間。
月義茵走出房間,看見下面一群侍衛(wèi)正在檢查每位新娘是否在女客院落。她又瞟見天上放著孔明燈,女客院落門口還掛上了白綾,心中猜測有人出事了,而且事關(guān)宮門安危,否則不會如此大動干戈。月義茵隨便攔住一位侍衛(wèi)問道:“敢問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掛白綾又是放燈的。”侍衛(wèi)低著頭,壓著聲音回答:“回月姑娘,執(zhí)刃大人與少主突然中毒身亡,現(xiàn)在要檢查還有沒有其他人中毒?!薄笆裁矗。吭趺纯赡??算了你先下去吧?!痹铝x茵緊蹙眉頭,執(zhí)刃和少主的突然身亡對宮門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甚至可能是致命的。她當(dāng)下加快步伐向羽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