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洲航空總部大樓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朝陽的光芒，程霄站在28層會議室外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停機坪上整齊排列的飛機。今天是公司季度戰(zhàn)略會議的日子，也是她正式升任飛行部副總經(jīng)理后的第一次重要亮相。

"緊張嗎？"顧南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伴隨著熟悉的雪松香氣。

程霄轉(zhuǎn)身，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有顧總在，我緊張什么？"

顧南亭今天穿著深藍色西裝，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那是程霄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他走近兩步，手指輕輕拂過程霄的肩章，眼中流露出驕傲："今天的提案準備得很充分，董事會會看到你的價值。"

"我只希望他們別再把我看成靠關(guān)系上位的花瓶。"程霄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自從半年前她和顧南亭的戀情公開，公司里就流傳著各種閑言碎語。

顧南亭正要回應(yīng)，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董事長秘書探出頭來："顧總，程副總，董事們已經(jīng)到齊了。"

會議室內(nèi)，長桌兩側(cè)坐滿了鷺洲航空的核心管理層和董事會成員。程霄翻開面前的文件夾，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各位董事，根據(jù)上季度運營數(shù)據(jù)分析，我部門提出以下三項改革建議..."

她的聲音清晰有力，投影儀上的數(shù)據(jù)圖表隨著講解不斷切換。當談到飛行員培訓(xùn)體系優(yōu)化方案時，程霄注意到幾位董事交換了眼神。

"程副總的建議很有建設(shè)性。"財務(wù)總監(jiān)徐志明突然打斷，"但考慮到公司目前資金狀況，這些投入是否過于激進？"

程霄正要回應(yīng)，顧南亭輕輕敲了敲桌面："徐總，程副總的方案實際上能在兩年內(nèi)降低20%的培訓(xùn)成本，長期效益更為可觀。"

會議室氣氛微妙地變化著。就在這時，程霄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她瞥了一眼——是飛行部值班主管的緊急來電。

"抱歉，我需要接個重要電話。"程霄向董事們致歉后快步走出會議室。

五分鐘后，當她再次推門而入時，臉色已經(jīng)完全變了。

"出什么事了？"顧南亭立刻察覺到異常。

程霄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十五分鐘前，七名機長和十二名副駕駛同時向人力資源部提交了辭職申請。"

會議室內(nèi)一片嘩然。

"這不可能！"人事總監(jiān)猛地站起來，"我們上周才做過員工滿意度調(diào)查！"

程霄將手機遞給顧南亭："值班室剛收到的消息，辭職名單包括劉長健機長和宋宋副駕駛。"

顧南亭的瞳孔驟然收縮——劉長健是公司資歷最深的教員機長，宋宋則是程霄一手培養(yǎng)的新銳飛行員。他立刻起身："會議暫停，我和程副總需要立刻處理這個緊急情況。"

走出會議室，程霄終于忍不住抓住顧南亭的手臂："這不是巧合，南亭。劉機長昨天還跟我說要帶新學(xué)員，宋宋上周剛通過機長考核..."

顧南亭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皺得更緊："是倪湛。"

接完電話，顧南亭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湛哥說，他收到消息，天鷹航空正在大規(guī)模挖角國內(nèi)航空公司飛行員，開出了雙倍薪資加股權(quán)激勵。"

"天鷹？"程霄倒吸一口冷氣，"就是那家去年被國際資本收購的廉價航空？他們哪來這么多資金？"

兩人快步走向電梯，顧南亭按下下行鍵："更糟的是，湛哥還提到，我們訂購的十架A350neo可能拿不到適航證了。"

電梯門關(guān)閉的瞬間，程霄感到一陣眩暈。飛行員集體辭職、新飛機無法交付，任何一個危機都足以重創(chuàng)航空公司，而現(xiàn)在它們同時爆發(fā)了。

"有人在針對我們。"程霄喃喃道。

顧南亭握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掌心冰涼："不管是誰，我們都會解決這些問題。"

電梯到達一層，門開瞬間，兩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大廳里聚集了至少三十名媒體記者，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

"顧總，請問鷺洲航空是否面臨飛行員集體出走危機？"

"程副總，有傳言稱公司資金鏈斷裂，您能否回應(yīng)？"

"聽說天鷹航空即將收購鷺洲，這是真的嗎？"

保安艱難地分開人群，護送兩人走向辦公室。程霄在嘈雜中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倪湛正站在記者群外圍，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當辦公室門終于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程霄轉(zhuǎn)向顧南亭："消息怎么會泄露得這么快？"

顧南亭沒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望著樓下越來越多的媒體車輛："霄霄，我覺得我們需要談?wù)勀哒俊?

程霄心頭一震："你懷疑湛哥？不可能，他是你最信任的朋友，也是公司股東..."

"正是因為他知道太多。"顧南亭轉(zhuǎn)過身，眼中是程霄從未見過的沉重，"三個月前，他曾向我提出要收購我手中的部分股份，被我拒絕后，他提到了你。"

"我？"

"他說..."顧南亭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如果我不愿意放手，他會用他的方式讓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失去。"

程霄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她突然想起上周在機場偶遇倪湛時，他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和那句"霄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電話鈴聲再次打破沉默，這次是顧南亭的。他接聽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證監(jiān)會收到匿名舉報，質(zhì)疑我們財務(wù)造假，明天開市后股票將停牌調(diào)查。"

程霄的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才勉強站穩(wěn)："三連擊啊...飛行員、飛機、財務(wù)，這是要置我們于死地。"

顧南亭走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聽著，現(xiàn)在我們需要分頭行動。你去穩(wěn)住飛行團隊，尤其是劉長健和宋宋，弄清楚他們離職的真實原因。我去處理適航證和財務(wù)危機。"

程霄抬頭看他："那媒體呢？"

"暫時不回應(yīng)。"顧南亭的拇指撫過她的臉頰，"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是一個團隊。"

程霄點點頭，卻在心里打了個寒戰(zhàn)。她有種可怕的預(yù)感——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而他們甚至還沒看清敵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