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融入夏夜，被繁華遺忘的一角，是那位“小發(fā)明家”。

紅酒順著高腳杯滑落，像是在為某段注定失敗的旅途悲哀。于黑暗中作繭自縛的是“囚徒”，而不是盧卡斯·巴爾薩克，因為他早在大火里分崩離析。

斑斕燈火令人沉醉，吞噬著理智。朦朧的視野，像極了前路，捉摸不透。

他并沒注意到不遠處喧囂中藏著的一位先生，正以灼熱卻不含情感的目光盯視他——阿爾瓦穿著反常的隨性，領口略微敞開，發(fā)絲搭在肩頭，略顯慵懶。

盧卡昏沉地伏在臺面上，總感覺看到了他最熟悉的身影，卻無力挽回。不知不覺，阿爾瓦似乎就在他身邊，微笑著伸手。

不，他怎么可能還在…他們已經沒有以后了。

盧卡扯出自嘲的笑，當然，滿眼的淚倒更加誠實。后悔啊，怎么不后悔呢？

阿爾瓦沉默地觀望著曾經的得意門生，原來渾身傲骨的貴族少爺也會來買醉。若是往日，哭成這樣，他大概會心疼。如今再看，卻升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思緒，如果不是憐憫或愉悅，那就是恨了。

他在盧卡旁邊一張椅子坐下，至于是想安慰還是近距離看笑話，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老師…阿爾瓦…”盧卡終于看清楚了來人。酒精往往會暴露人最真實的想法，盧卡撲進阿爾瓦懷中，險些將人推倒。

似是有什么在阿爾瓦心中斷裂了，他有些慌亂地將人推開，抽出被小醉鬼纏著的手，卻又被盧卡迅速拉住，跌回椅子上。

“別走…”

“…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阿爾瓦語氣略帶厭惡，可話剛出口，自己的心竟也頓痛一剎。

“……”

聞言，盧卡突然張口用力咬上阿爾瓦的鎖骨，直到鮮血滲出，措不及防。

“你——…”

“老師，還是心軟了對嗎？…”他抬頭，蒙著水霧的雙眼對上阿爾瓦被詫異填滿的瞳仁，得逞般揚起笑容。他很享受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溫度，舍不得松開雙手，可他明白，這片余溫已是不可多得。

“好了，洛倫茲先生，您可以繼續(xù)憎惡我了?！?/p>

盧卡故作輕松地將自己從阿爾瓦懷中取出，自覺移到另一張椅子，留下阿爾瓦木僵地杵在原地。

空氣寂靜良久，阿爾瓦默默起身，繞到盧卡身后，俯身低語：“盧卡斯，我會給你想要的?！?/p>

“老師？——”

他干脆利落地扣住盧卡的雙手，不容反抗，將它們束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