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像等了一個世紀似的,老師終于叫到他的名字了:“喬治、唐曉翼!”
喬治的心再一次狂跳,跟著唐曉翼進去了,坐到兩個男生后面。
“嘿,你叫唐曉翼,是嗎?”其中一個男生興致勃勃地回過頭,“我叫凌南,你們呢?”
“我是唐曉翼,旁邊這個是喬治?!碧茣砸響醒笱蟮乜吭谝伪成?,栗色的頭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劉海松軟地遮住眼睛。
喬治待在一旁當人形空氣聽他們聊天,并如愿以償?shù)丶尤肓耸ニ苟W院小學的紀律部。
這應該是件好事,但未嘗又不是一件壞事。喬治自認為自己還算是是公正無私的,他也確實是那樣做的。然而,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隔三差五地就在違紀名單上看見自己同桌的名字,也發(fā)現(xiàn)最麻煩的不是每天處理事務,而是唐曉翼這個校園一哥。
更過分的是,最近這小子居然開始逃課了,而且一逃就是一個上午,要不就是整個下午不見蹤影,再不然大晚上的宿舍空無一人,就沒有哪一次待在學校里能滿一天的。
這下,喬治忍不了了,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家伙。
終于,給他逮著機會了。
這天,他跟往常一樣,上課前在校園里巡邏,警惕的目光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四周,生怕有一個學生還在操場亂逛。
忽然,他眼神一緊,只見一個小小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學園墻邊摸去。他大喝一聲“站?。 ?,又急忙快步奔去。
“唐曉翼!你小子又逃課!”喬治站在圍墻下,仰頭朝圍墻上的人大喊。
“噓,我有事?!碧茣砸頉_他眨了眨眼,“麻煩幫我請個病假?!?/p>
喬治臉上流露出驚訝與擔心:“你生病了嗎?”
“沒有?!碧茣砸碚\實地搖了搖頭,“但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喬治?!?/p>
還沒等喬治說什么,下一秒人已經(jīng)消失了。
趁著喬治愣神的功夫,唐曉翼已經(jīng)來到了墻的另一邊。
此時,一墻之隔的距離是那么遙遠。
喬治不懂,他什么都不懂,他只能在看不見的地方默默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耳畔縈繞著早已結束的上課鈴。
喬治第一次遲到,他回去向老師磕磕巴巴地講完唐曉翼的請假理由, 這是喬治第一次遲到,也是他第一次撒謊。但當他吞吞吐吐地告訴老師唐曉翼生病了時,心中只覺得一陣如釋重負。
過了好些日子,唐曉翼恢復了正常上課。
當他試探性地問起唐曉翼當初去了哪時,每次得到的都只是一成不變的回答:“那百年的長者就要隨風去了,在他生命中的最后時刻,我想再聽聽綠葉的低語。”
喬治雖然不懂,但他大為震撼。他相信,唐曉翼這么做,一定有對他來說很重要的理由。
“哥?”喬尼在后座看著發(fā)呆的喬治,小心翼翼地出聲,“你……沒事吧?”
喬治的思緒被打斷,他冷冷地瞟了一眼喬尼:“還好意思問?曠課曠到KTV去了是吧?”
“我沒……”喬尼弱弱地說,他哪說得過老哥這個萬年冰山啊,“凌云飛今天請假了,我去學校的時候看到他了,他就帶我跑了,我也沒想到是在KTV啊……”
“你少狡辯,”喬治一邊點火一邊說,“想一下回去怎么跟媽解釋吧。還有,凌云飛請假關你什么事,他曠課在外面晃你就跟著他跑是吧?”
喬尼縮著脖子不敢回嘴,安靜如宮保雞丁。
回到家,喬治在自己房間繼續(xù)想唐曉翼,發(fā)現(xiàn)喬尼打斷自己后他很難重理思緒,于是只好放棄。
他突然想到凌南之前好像還跟他說過他的兒子哪哪不省心,但他不記得他兒子叫什么了,好像是叫凌云飛的,跟他爹一個德性。
喬治失重般躺到在床上,不加班的日子真好。
不過下一秒他就不這么想了。
指揮中心打來電話,叫他去出現(xiàn)場,現(xiàn)場在鄰市某區(qū)的一條偏僻馬路上,有疑議。
喬治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點火上路,到現(xiàn)場時他再次與剛分別不到一個小時的唐曉翼——狹路相逢。
唐曉翼沒注意到他,此刻他提著勘察箱,穿著鞋套看現(xiàn)場。
“我看是交通意外事故?!绷枘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