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院里,齊魯為首的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yī)皆一日三回的都在長春宮侍奉。故而江與彬也就多了不少侍奉的機會,他的資歷漸豐,也有資格能夠帶新人了,而這新人中間,他最看好的是一個姓陳的太醫(yī)。
江與彬叫了人來,“最近正是換季乍暖還寒的時候,永壽宮的人來說,五阿哥最近有幾聲咳嗽,你去配一劑止咳的藥來?!?/p>
這人就去了。
江與彬看了對方的配比考量,穩(wěn)不住的點頭,這人確實也很周全,從他身上江與彬似乎看到了當(dāng)初那個初出茅廬的自己。
他拿了對方的東西在手里,就說,“淮安,你配好的東西便給我,我給文貴妃娘娘送去?!?/p>
陳淮安點頭應(yīng)是,絲毫沒有任何怨對,江與彬就跟著解釋了一句:“不是我要占你功勞,而是在宮里當(dāng)差,娘娘們皆看重的是資歷,你初來太醫(yī)院……”
“江太醫(yī)考慮周全?!标惢窗?。半點兒都沒有往這方面想的意思,然而就當(dāng)江與彬準(zhǔn)備去永壽宮送藥的時候,延禧宮里的容佩忽然來了,氣勢洶洶的過來也只找江與彬,“江太醫(yī),我們家娘娘有些不舒服,請你過去診脈?!?/p>
江與彬嘆氣,前幾天剛請過平安脈,沒什么大礙的,如今又說不舒服,那多半都是心結(jié)了,只是他就算醫(yī)術(shù)再好,那懷不懷孕也不能光看太醫(yī)的呀。
江與彬是真心覺得,說是伺候主子,還真就是文貴妃這樣錢多事兒少好說話的好伺候,但對于嫻妃看在惢心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過……
陳淮安就主動說:“江太醫(yī)去延禧宮吧,嫻妃娘娘的身子要緊。五阿哥的藥下官去送就行了?!?/p>
就這么著,陳淮安。就拿著藥往永壽宮來了,安利榮聽見他來的時候還很驚訝,畢竟之前說過就剛進太醫(yī)院,他首要的就是低調(diào)。
陳淮安把治咳嗽的藥拿出來,表明他過來就是突然而是有理由可以解釋,“另外,貴妃娘娘,微臣有一發(fā)現(xiàn)?!彼圆乓^來的。
“什么?”
陳淮安道:“陰著皇后娘娘有孕,各宮娘娘們的注意力已經(jīng)到了坐胎藥上,微臣近日發(fā)現(xiàn),各宮服用的做胎藥其實都大同小異,但唯獨舒嬪娘娘服用的格外不同?!?/p>
“有何不同?”
陳淮安低頭:“舒嬪娘娘服用的不是坐胎藥,而是避胎所用?!?/p>
這個發(fā)現(xiàn)確實是從前安陵容不知道的,他雖然意外,但面上的表情卻是沒有多大變化,“這個事兒你就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過。”
陳淮安驚詫地抬頭,又很快低頭。
“想知道為什么,對吧?!卑擦耆萁忉尩溃耙驗檫@就是后宮啊。人人都喝做胎藥,為什么她的獨獨是避子湯,沒有人吩咐他醫(yī)院的人誰敢?!”
陳淮安心頭一跳:宮里最大的主子,那就只有皇帝了。
在意識到這個天大的秘密過后,他的心頭泛起居然是后怕。在鋪頭蓋臉的后怕,后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是陳氏族人,是安陵容的遠親,早些年家族里有一女進了王府都還好,后來隨著宮里娘娘的漸漸得寵又生了皇子,家族里當(dāng)然要以娘娘為尊,可誰都不知道,原來娘娘在宮里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同床共枕的夫君今日能把這種手段用在一個人身上明日,何知不會落在娘娘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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