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的這番話里,包含了許多的情緒,那是一種不甘,這種不甘是他不甘心皇帝給他挑出來的福晉竟是個小門小戶的,以至于送禮都拿不出手,還要自己動手博一個心意。
但這也不是對于伊拉里的不滿,更多的是他自己,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孩子都可以滿地跑了,可是他還是一個光頭的阿哥什么爵位都沒有。
所以是他讓媳婦孩子過的窩囊。
但這種情緒原本自己消化也就是了,卻不想過了幾日,在外頭遇上了和敬兩口子。
和敬就跟他說話:“唉喲,好巧啊,遇上大哥了。”
“是挺巧的?!庇黎珱_她點點頭,想著兩人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話要寒暄,干脆打個招呼直接走就是了。
但和敬卻不讓他走,問她:“安大哥別走啊,咱們倆聊幾句都不成嗎?嫂子最近在家干嘛呢?”
永璜耐著性子回答:“她還能干嘛啊?在家哄孩子玩唄?!?/p>
和敬就說:“嫂子要閑著沒什么事兒干的話啊,那叫她幫妹妹一個忙好不好?幫妹妹做雙鞋,要做好了妹妹一定奉上厚禮酬謝,大姐哥說如何?”
做鞋。
這個一下子就抽到了永璜的神經(jīng)上,滿面怒容。
額駙在一旁看著趕緊打圓場:“大哥和靜就是說玩笑話呢。不必放在心上?!蓖炅死途淳挖s快走了,幾步之后,永璜還聽見這兩口子說。
“好歹是你大哥,你干嘛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磕挠薪猩┳佑H手做鞋的?!?/p>
“那又怎么了?我跟他就是不對付,人活著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和敬無所謂地聲音傳來。
永璜聽這一句:人活著就是為了爭一口氣。
他咬咬牙,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而永璜離開了,卻沒有聽見和敬的下半句話,“當年二哥就是因為在讀書上跟他爭一口氣,所以才病了的!我怎么可能放過?!?/p>
額駙知道這是她的心結(jié),趕緊哄著:“好啦好啦,但是人要向前,看你現(xiàn)在,是尊貴的固倫公主,而他還什么爵位都沒有,你這么想不就好了。”
和敬嘆一口氣,是這么想就對了,但是他還有一道意難平:永璜的孩子都可以下地跑了,可她卻還沒有當上額娘。
所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對比了就要處處比人都強。
……
這日,安陵容正帶著和淑在桃花樹下收著花瓣,問她今年是做桃花餅啊還是釀桃花酒的時候,李靜姝就一臉急切地過來了。
她一進來,安陵容心里就咯噔一下,這是又出事?
和淑對著李靜姝福了福身,又善解人意道:“額娘和姝娘娘說話去吧?!?/p>
“好,那你自己玩。”
去了屋子里,叫人給李靜姝上了一盞茶:“別著急,先緩一緩?!?/p>
李靜姝抿了一點點茶水,安靜下來,不好意思道:“娘娘,嬪妾失態(tài)了?!?/p>
“沒事?!卑擦耆菪χ鴵u了搖頭,“慢慢說,出了什么事?”
李靜姝這才說道:“嬪妾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只是今早御前的進保公公忽然到憑借這里將憑借身邊兩個負責掃灑的二等宮女帶走了。嬪妾多方打聽才知道說是這兩個宮女與宮外私相授受,已經(jīng)被帶到了慎刑司拷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