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李老頭咋變得這么不客氣啦?
她一邊想著,不知何時已經(jīng)行至后院。
她輕車熟路地往李去濁住的廂房走去,路過李自在的房間時還不忘往里瞟一眼。
沒人?李自在出門了?奇怪了,這兄弟倆不是形影相隨的嗎,李自在出門怎么會不帶上李去濁?
思及此處,不知為何,她的步子慢了下來,望著前方近在咫尺的房門,她竟然有一瞬不愿敲開,心被一股難以言表的酸澀浸滿。
她半咬著唇,靠近了廂房的窗板處,小心翼翼地將窗葉扳開一條縫,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房內(nèi)。
上官遙嗬…?!
看清房內(nèi)的模樣,她低呼一聲,捂住了嘴唇,眸底蒙上一層水霧,眼波流轉(zhuǎn),情緒復(fù)雜。
屋內(nèi),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她,他身前的桌上是一個色彩鮮艷的面具。
李去濁誰!
一聲低喝,上官遙剛后撤半步,一把冒著寒光的劍便利落地穿過窗葉,直直朝她襲來。
上官遙李去濁!
她躲閃不及,嚇得閉上雙眼,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劍鋒在離她眼瞳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緩緩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局勢,有些后怕地松了口氣,喉嚨里止不住地溢出陣陣呻吟。
她沒想錯,屋內(nèi)的人確實(shí)是他,李去濁。
混亂之際,房門被猛地打開,李去濁此刻的全貌完整暴露在她眼前。
上官遙打量著身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少年,有片刻的失神。
原先開朗的他,此刻卻是胡子拉碴,雙腿被蒙上一層舊布。他沒有再戴上那個象征著組織的面具,烏青的雙眼暴露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病態(tài)。
他無神的眼睛,好似因?yàn)殛J入他眼里的少女,恢復(fù)了不少生氣,他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想將她的一切看穿。
李去濁遙兒?
驚詫、內(nèi)疚、慶幸……這些情緒,自他的眼神里一覽無余地表現(xiàn)出來。
他的聲音已全無原先的活潑少年氣,取而代之的是嘶啞和低磁。
上官遙李去濁,你……
上官遙大抵是猜到怎么回事了。
這天殺的系統(tǒng)給她干哪來了??
傳錯了時間了啊喂!白白讓她被刀啊,還特么是親眼見證,親身體驗(yàn)!
李去濁你還活著…太好了…
一聲低沉的嗚咽將她的翻飛的思緒拉了回來,李去濁垂著頭,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
他這模樣,哪還能和原先活潑好動的李家二公子聯(lián)系到一塊兒?
上官遙心中又是一陣酸楚,這些人已經(jīng)真切地與她有了深刻的羈絆,她對他們的情感,也無法只停留在對屏幕里角色悲慘命運(yùn)的唏噓。
上官遙我…我們進(jìn)去說吧
她輕聲說了一句,扶上了李去濁的輪椅,輕輕將他推回了房里。
廂房內(nèi),上官遙坐在床榻上,和輪椅上落魄的李去濁面對面相對無言。他的腦袋垂著,脊背也彎了個弧度。
那個天才少年已跌下神壇,風(fēng)光不再。
李去濁你…這些日子還好么?
他始終沒有抬眼看向她,只是不動聲色地將蓋在雙腿上的布裹緊了些。
李去濁那日回來后,我讓大哥第一時間去找了你,卻只聽見你已經(jīng)殞命的噩耗,我不信,便四處打聽,卻毫無一人知曉你的蹤跡
他一字一句說著這些時日的經(jīng)歷,聲音很輕,宛若一陣拂面而過的風(fēng)。
可這風(fēng)里,卻暗含著久后重逢的思念和慶幸。
李去濁你還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