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眉目微挑,“你們文人說話,都是這般拐彎抹角的嗎?”
崔鈺神色微頓,心底暗自翻了個白眼。
她這還不是為了在外人面前,維系崔家玉面郎君的人設嘛!
宋墨見她眼神微愣,呆若木雞,頓覺好玩的緊,不自覺薄唇微揚,笑容自然開懷。
“行了,不打趣你了,天色確實不早,你我二人同為男子,倒也不必避嫌。”
“崔六郎若是不嫌棄,便與我這個粗人,同睡一榻。”
崔鈺聞言,面色再次僵硬。
側眸看向狹小的硬榻。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同榻而眠,就是有點兒擔心被這家伙發(fā)現女扮男裝的秘密。
但又想貼著這家伙,多蹭點氣運值。
此界靈力不足,多年修煉沒有絲毫長進。
如今遇到一個氣運豐厚的男人,她是真不想放過。
況且京都之行,日后必然危險重重。
多蹭點氣運值化作靈力,也能多一些保障。
宋墨見她面露難色,還以為她嫌棄不愿。
他目光微頓,心底頓覺不悅。
崔鈺五感敏銳,感受到他情緒波動,立即解釋,“在下不是嫌棄將軍,只是這榻有點窄,我自幼睡姿不好,愛翻滾亂踢,擔心夜里打擾到將軍。”
宋墨大手一揮,“無妨?!?/p>
他勾了勾唇,看著崔鈺那單薄矮小的身板,不以為意。
“我聽說吉安崔氏三房與鄔閣老家,有舊親,我與鄔閣老之孫,是莫逆之交,這般算起來,我們也算親朋?!?/p>
“崔六郎不必同我客氣,明日定然安全將你送至福亭?!?/p>
崔鈺起身抱了抱拳,不再客氣,“多謝將軍,將軍喚我崔鈺便可?!?/p>
宋墨微微愣神,倒是沒想到書香世家的崔六郎也有這般灑脫的時候,讓他直接喚起姓名。
這是真將他當做了親朋好友?
還是自謙,客氣一二。
宋墨薄唇微勾,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聽到崔鈺噴嚏連連。
他長臂一撈,將榻上的薄被,披在崔鈺身上,幾乎將人卷成粽子。
崔鈺被卷得差點呼吸不暢,無奈地垂眸掃眼了脖頸處帶著薄繭的手指。
宋墨似是察覺到,急忙松開手,“抱歉……”
他手指無意識摩挲,卻揮不去剛才觸碰到的滑膩肌膚。
燭火下,他掃了眼崔鈺那張巴掌大小的如玉美顏,心口微跳。
玉郎崔鈺,還真跟玉做的人一樣。
……
夜色漸深,二人直挺挺躺在小榻上,一個身著長衫,另一個緊緊裹著被褥。
崔鈺客氣地借他半片被角,結果被拒。
然后便緊緊包裹著被褥沉沉睡去。
落水折騰了大半夜,她這身子骨早就受不住。
只是睡著時,隱約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少頃,屋子里燭火熄滅。
整理好箱籠的兩個丫頭,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欲哭無淚。
“青煙,怎么辦?公子跟那姓宋的同處……一室?”
青煙看著臉色嚇得蒼白如紙的妙芙,抬手拍了拍她,安慰道,“別急,我進去看看。”
青煙深吸一口氣,悄悄推開房門,緊緊攥著拳頭,朝屋中而去。
借著余光瞧見二人楚河漢界,界限分明,她提著心,終于落地。
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公子心里有數,斷然不會暴露。
這時若是叫醒二人,反而惹人猜忌,青煙猶豫了下,退了出去。
反正不過兩個時辰,天便亮了,應當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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