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察覺到他在凝思劇情,紅唇微勾,他若是能從戲曲,深思其意,也不算白費她一番心思,更改戲曲結(jié)局。
二人漸漸遠離人群,走在昏暗的街道。
宋墨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孤寂暗淡。
“戲曲中,人會被狐貍迷了心智,貍貓換子,毒殺發(fā)妻,戕害嫡子。”
“現(xiàn)實中沒有妖術(shù),那有的人為何會跟中了術(shù)法一樣,對其中一個兒子厭惡憎恨,卻對另一個兒子疼愛有加?”
“以前,我總以為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對,才讓他那么厭惡,后來,我為他甘愿受軍法處置,棍棒加身,血肉模糊,他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不曾瞧我一眼……”
“我便……再也不敢奢求……”
父慈子孝。
崔鈺見宋墨如此落寞,鬼使神差地回眸,握住他的手。
清凌凌的眸光,含著暖意,注視著宋墨那雙含著淡淡愁緒的瞳孔。
“父不慈,子奔他鄉(xiāng)。”
“宋墨,你很優(yōu)秀?!?/p>
所以,無須為這樣無情的父親而傷懷。
宋墨感受到她溫暖的目光,薄唇輕抿,微微一笑,“或許,我也該像戲文中的嫡子一樣……”
清查根源!
宋墨眼底亮起一縷的鋒芒。
從前他從未想過另一種可能,但今晚聽過戲曲后,心中疑影漸生。
他想調(diào)查清楚,究竟他幼時做過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惹得父親從小便對他厭惡至極。
崔鈺見他恢復(fù)精神,紅唇微揚,只要宋墨用心調(diào)查,英國公金屋藏嬌之事,定然隱瞞不了。
只是可惜了,英國公夫人若是知曉自家夫君養(yǎng)有外室,定會傷心。
宋墨忽然拉住他,余光掃了眼身后,“有人跟蹤!”
崔鈺步伐微頓,憑著氣息,分辨出身后跟隨那人,不是去買果糕的青煙。
但那絲甜膩的氣息,卻微覺熟悉,恍惚似是在哪里嗅到過。
她眉心微蹙,還未想到答案,便聽到那處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兩道黑影扛起一個麻包,快步消失在黑暗幽深的拐角小巷。
崔鈺和宋墨對視一眼,默契地抬步,遠遠跟隨。
不多會兒,二人跟著那兩個鬼祟人員,七拐八繞來到一間破舊的寺廟里。
京都竟然還有這般破舊的寺廟,看來賊人是有目的行動。
只是不知被他們抓的女子是何人。
既然碰上了,且還察覺到那抹氣息熟悉,崔鈺便不能當(dāng)做無視。
她平生最恨,欺負(fù)老弱病殘的歹人。
這是禮教嚴(yán)苛的古代。
女子若是被人綁架,便沒了清白可言。
即便沒有被玷污,下場也極其慘烈。
不是被送到家廟,郁郁而終,便是捏著鼻子,嫁給行兇之人。
若是剛烈的女子,一杯毒酒、三尺白綾,香消玉殞。
想到此處,崔鈺有點兒心急。
踢開破廟大門,快步朝院內(nèi)走去。
月白錦袍的玉面郎君,與破敗不堪的寺廟格格不入。
崔鈺循聲,正欲踢開搖搖欲墜的大門,宋墨及時拉住了他。
只見門從內(nèi)打開,身著鵝黃衣裙竇昭俏生生地立在門內(nèi)。
“竇四小姐?”
崔鈺眸光微轉(zhuǎn),原來那股熟悉的氣息,是今晚宴席時,在她身上嗅到過。
竇昭神色微僵,抬眸看著二人,立即抽了抽鼻子,委屈地紅了眼。
“崔公子……”
崔鈺順著敞開的門,掃了眼里面,只見竇昭的丫鬟們,正在暴打龐昆白,地上還躺著之前扛著麻袋的兩個鬼祟之徒。
作者圓子感謝寶子“夏日落雪……”點亮?xí)T,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