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見酈娘子臉色沉下來,繼續(xù)說道。
“酈娘子,你可別不信,柴娘子跑了好幾個(gè)寺廟,以及道觀,都說兩人不大匹配?!?/p>
酈娘子眼神微變,唇角露出一抹嘲諷,“柴娘子去的哪些寺廟道觀測算的,來日我也去算一算?”
媒人眼神微顯慌亂閃躲,“什么相國寺、興國寺、上清觀的,反正好幾家汴京有名的寺廟道觀!”
“你們酈家初來汴京,不懂這些,柴家娘子常年是這些地方的香客,經(jīng)常捐助香油錢,給柴郎君祈福。”
“要我說啊,酈娘子你別顧著做生意,該多去寺廟道觀里轉(zhuǎn)轉(zhuǎn),給你家大娘多多祈福,興許她還能碰到不嫌棄的人家,嫁出去……”
酈娘子怒火中燒,“屁!什么八字不合!原不過是嫌棄我家大娘的借口?!?/p>
“你若不同意婚事,早點(diǎn)告知,何必等到這個(gè)時(shí)候!我們酈家又不是上趕著你們柴家!”
“你們這是存心壞我大娘名聲!”
媒人心虛不已,但想到她家大娘的經(jīng)歷,不自覺挺直胸膛,“你自家女兒什么情況,你自己不知道!”
“少時(shí)失怙,青年失儷,早前成婚兩年,膝下還無子,這般無福無祿之人,哪戶人家不怕她進(jìn)門克夫?。 ?/p>
“好好好……你們柴家真是好樣的!”
“這可怨不得柴家,是你酈家風(fēng)水不好,要我說酈娘子你該去廟里多燒香拜佛,看是不是前生做了什么孽,才落得孤寡一門……”
酈娘子想到早死的夫君,落入河水后遍尋不到尸骨的兒子,心口鈍疼,瞬間氣得頭腦沉重眩暈,閉氣暈了過去。
蘇菀菀身形微轉(zhuǎn),快步閃身到她身后,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
她抬眸眼神凌厲地看向說話刻薄的媒人,紅唇微啟,冷冷吐出一個(gè)字,“滾!”
媒人不滿,尋遍整個(gè)汴京,也沒有未出嫁的小娘子,敢這般無禮。
她不服氣地抬眼回瞪,卻迎上了毫無溫度,彌漫著清寒眸子,霎時(shí)肥胖的身體不由得打個(gè)哆嗦。
她自覺失了面子,扭動(dòng)了下肥胖的腰肢,色厲內(nèi)荏,“這般無禮,難怪柴家不要!”
“你這臭媒婆!你若敢再罵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小五樂善抄起院中的掃帚,便朝媒人打去。
“我讓你欺負(fù)我娘,欺負(fù)我大姐姐,欺負(fù)我們酈家!”
小四好德端起澆花的黑肥料水,故意朝媒婆潑去。
“快讓讓,這里有人滿口噴糞,可得好好灑掃灑掃?!?/p>
康寧和瓊奴聞聲而來。
瞧見酈娘子氣得暈眩,二人急忙上前幫蘇菀菀扶著酈娘子。
蘇菀菀指尖微動(dòng),帶著靈力的指尖,摁向酈娘子的人中,讓其微微張口,緩過呼吸。
康寧見酈娘子稍稍轉(zhuǎn)好,怒氣騰騰地跑到院門口,看向正在門口跳著腳,辱罵她們酈家先祖的媒婆。
“我大姐姐琴棋詩畫樣樣精通,點(diǎn)茶制香,插花女工也不在話下,家中姐妹都由她一教授,我四福齋生意興隆,全仰仗她的才能?!?/p>
“柴家看不上她,是柴家的損失,豈容你一個(gè)媒人,在此辱罵。”
“還有,我大姐姐是為保全寡母幼妹,田地產(chǎn)業(yè),才在十五歲嫁于洛陽吳氏,那個(gè)身患肺癆的十一郎,她不是什么克父克夫妨子的婦人,她是我酈家引以為傲的長女?!?/p>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半句,我們便去那開封府,找那府衙,好好分辨分辨,哪條宋律規(guī)定,孀居女子不能高嫁!”
作者圓子花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