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有些莫名的恍惚,他從未見過這樣“放肆”的宜修,一次也沒有。
“是很惡毒,但偏偏,臣妾依舊覺得自己不夠惡毒!”
一行清淚落下,似乎打開了某種匣子,將宜修心中的“惡”徹底釋放了出來。
“當年我的弘暉還那么小,我在雨中抱著他小小的身體,看看他慢慢變涼,最終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我就這么抱著他在雨中走了一整夜,想走到閻羅殿,求滿天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別索我兒子的命啊!”
宜修一步步走向這個最陌生的枕邊人:“而那時,您在做什么?”
胤禛有些啞然:“我……”
宜修卻并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讓胤禛繼續(xù)說下去。
“您在福晉院,陪著剛懷孕的姐姐。歡聲笑語,卻從未在意過您的第一個長子,在堂堂一個王爺府,卻因為沒有醫(yī)者而喪命!”
“您說,這是為什么呢?”
胤禛心中刺痛,對于宜修說的這些,他真的不知道嗎?還是有意放縱。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會做出那般決定,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顯得極為的不真實。它們飄飄然的伏在自己的記憶里,卻又一戳就破。
他第一次懷疑起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宜修望著這個自己以為‘愛’了半輩子的男人,笑了。
沒有凄慘,沒有后悔,什么都沒有。
唯一有的,只有終于能放肆一回的輕松,和愜意。
“這件事,是朕對不起你。但你,同樣也罪孽滔天。朕不會殺你,小宜,你就在這圓明園,替弘暉求個好來生吧?!?/p>
別再讓那個孩子出生在帝王家了……
宜修的笑愈來愈大,她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但那笑聲卻反復一直縈繞在胤禛的耳畔。
小宜啊,多少年都沒聽到過了……
“死?我從來都不怕死!”一點殷紅從她的嘴角溢出,隨著時間而變得愈來愈多。
胤禛一愣,連忙想要差人去叫太醫(yī)。
一只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不必了,皇上?!?/p>
宜修側(cè)頭看著梳妝臺上的那雙虎頭鞋,笑的淡雅:“我這輩子,就這樣吧。若是可以,便將我與弘暉同葬吧。”她回過神,看著身邊的胤禛:“幫我告訴昭貴妃:我很羨慕她,卻并不想成為她?!?/p>
宜修將視線移向外面的圓月,緩緩閉上了眼。
弘暉,額娘來尋你了。奈何橋上,能不能等等額娘……
胤禛閉了閉眼,沉默的走出了這無端顯得凄涼的桃花塢。
“先皇后烏拉那拉氏,謀害皇嗣,婦行有虧,失德若斯于,今將其尊位廢黜,遷至妃陵?!?/p>
“今皇后烏拉那拉氏,殘害皇嗣,自知罪孽深重,已于圓明園自縊。念其多年夫妻情分,貶為烏拉那拉妃。又感其慈母心,特許其與其子瑞親王同葬。”
“皇子弘暉,為宗室首嗣,仁孝純深,德才兼?zhèn)?,虔奉宗祐,今追封其為親王,謚號‘瑞’?!?/p>
“貴妃余氏,端莊淑睿,性資敏慧,雍和純粹,又懷有雙胎,今特封其為昭念皇貴妃,代掌鳳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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