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辭裊裊抬眸,望著坐在身旁的人,額邊的劉海掠過英氣的眉眼,于眸中生出帶著怒氣的火焰,他不愿屈服于這個(gè)世道,可無人能理解他的思想。
殊辭“范閑,你就這樣把自己的秘密告訴我了,不怕我像上次一樣,背后捅你一刀嗎?”
她看著范閑,忽地傾身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歪著頭觀察他的神色。
范閑“可我想要靠近你,從在澹州第一次見面,我就有這樣的感覺?!?/p>
范閑見她靠得這么近,猝不及防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她身上的馨香縈繞鼻尖,讓他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dòng)。
殊辭認(rèn)真地看著他,真心實(shí)意,好像并沒有說謊。
可她并沒有什么好讓他惦記的呀,況且第一次見面,她還說了自己是去殺他的,這都能對她有好感,這人未免太多情了。
殊辭“我不喜歡風(fēng)流多情的?!?/p>
她坐直了身子,扭過頭眺望遠(yuǎn)處的湖面,腿在空中不自覺地前后晃悠著。
范閑“我和司理理什么事情都沒有,你信我!”
范閑以為她是因?yàn)樗纠砝淼氖虑椴胚@么說的,畢竟剛才一上船,他可不就聽見殊辭在和林婉兒說他壞話嗎?
殊辭“那一見鐘情也不行,誰知道你是不是見色起意?”
殊辭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奇怪起來,她又沒提司理理的事情,不過說到司理理,她覺得范閑就更不適合做她夫婿了,畢竟她可沒這閑工夫收拾爛桃花。
范閑“那日久生情總行吧?”
范閑剛說完,就看見殊辭瞇了一下眼睛,撐在身側(cè),放在樹干上的手也捏成了拳頭,似乎下一刻就要呼到他臉上。
范閑“......你別多想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
不等他說完,殊辭眼神一凜,伸手捂著他的嘴,眼珠子朝著下方動(dòng)了動(dòng),示意他有人靠近。
范閑看著她的唇幾乎要貼上捂著他的手背了,耳根再一次泛起可疑的紅,他的眼神落在殊辭臉上。
她像是一束光,照進(jìn)了他孤獨(dú)而又乏味的生命里,從此,他的心,便被這束光,一寸一寸地收緊,困在只有她的光影里。
殊辭警惕地觀察著下方的動(dòng)靜,并沒有注意到范閑的神情,以至于在殊辭在下方搜尋的人離開后,再抬眸之時(shí),范閑的手已然觸上了她的臉頰。
#殊辭“你作甚?”
她身上的花香,輕易地便沁入了他的口鼻,在這風(fēng)一揚(yáng),便落下一地花瓣雨,如夢似幻的場景中,他腦海中僅余下那幾個(gè)字盤旋著:
范閑“殿下,我心悅你!”
等他回過神來,臉頰的溫度陡然升高,他慢慢地向旁邊稍稍挪了些位置,撇過臉不敢與殊辭對視。
氣氛在此刻變得尷尬而沉默,殊辭收回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虛握著,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毒藥似乎又有發(fā)作的跡象。
#殊辭“范閑......你是認(rèn)真的?”
范閑“嗯,真的......”
平日的巧如舌簧在此刻都變得笨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回應(y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驀地想起殊辭說過的那句要?dú)⑺脑?,于是腦抽地問了一句:
范閑“殿下如今......是真容嗎?”
殊辭原本在想著該如何處理這個(gè)事情,若說她對范閑沒感覺吧,似乎好像也真的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但若是直接拒絕,那又該如何說呢?萬一他來個(gè)因愛生恨,那自己之前做的努力不都白瞎了?
沒想到這人忽然沒頭沒腦地......
殊辭下意識(shí)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來今日她沒有易容,臉上的妝容也不防水來著......
殊辭“......所以你真的是見色起意來的吧?”
范閑“我沒有,我不是,殿下你不要亂說!”
范閑急忙擺著雙手否認(rèn),一激動(dòng)給忘了自己現(xiàn)在正在樹上,剛才還往遠(yuǎn)離主干的方向挪了一小段,此刻身形不穩(wěn),竟是朝著下方撲了去。
殊辭見狀,伸手想要去拽他的領(lǐng)子,結(jié)果這人的腳蹬了一下樹枝借力,在空中翻了個(gè)身,還順便握住了她的手。
殊辭以為他是要借力上來,誰知道這人又故技重施,殊辭毫無防備地,又被他拉了下來。
殊辭“我看你就是想死是不是?”
在快要落地的時(shí)候,殊辭翻轉(zhuǎn)手腕,想要給他個(gè)教訓(xùn),讓他給自己當(dāng)肉墊,沒想到這人早有防備,抓著她的手將她抱進(jìn)懷里,隨后調(diào)轉(zhuǎn)了兩人的位置,竟是做了和她一樣的打算。
殊辭雙手抵在他胸前,咬牙恨恨地盯著他,剛才還在說心悅她,這會(huì)兒就拿她當(dāng)墊背的,狗東西,下次再心軟她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