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京都不現(xiàn)身,那就是準備要暗中搞事情了,殊辭收回目光瞪了一眼范閑,語氣淡淡地,還頗為嚴肅:
殊辭“那你呢?你現(xiàn)在和五竹叔打算做什么?”
范閑看著殊辭明顯在轉(zhuǎn)移話題的模樣,明明是她自己心虛了,結(jié)果反倒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于他。
殊辭“說吧?!?/p>
范閑“我們打算去一趟太平別院?!?/p>
范閑也不揭穿她,畢竟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若她不想說,自己問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倒不如自己去調(diào)查。
殊辭“去查葉輕眉?還是去找東西?”
范閑“找東西。殿下......不會也去過吧?”
范閑看著殊辭一副了然的神情,想起這姑娘之前才闖了鑒察院,闖個太平別院好像也挺正常,若不是她就住在宮里,范閑覺得她連皇宮都敢闖。
殊辭“去過,你們想要找什么?說不定我能幫你們參謀一二。”
范閑“鑰匙,我娘給我留了一個箱子,五竹叔說箱子可能在皇室手中?!?/p>
殊辭點了點頭,葉輕眉留下的東西?。?/p>
殊辭“我估摸著,應(yīng)該在太后手里,太后寢宮的床上有個暗閣,就放著一把鑰匙,放了好些年了?!?/p>
范閑“殿下.....你還翻過太后寢宮?”
范閑的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該說不說,這姑娘的膽子是真的大。
殊辭“嗯,所以我建議你們可以先去太后宮中看看,若不是我要去湖州了,我倒是可以幫你們?nèi)フ艺摇!?/p>
殊辭臉上的神情竟然還有些遺憾,似乎闖個太后寢宮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大事。
說到去湖州,范閑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他握著殊辭的手,不舍又有些擔心地囑咐道:
范閑“殿下此行一定要多小心,對了,你什么時候出發(fā)?我?guī)湍銣蕚湫╊A(yù)防疫病的藥,還有藥方和防疫措施,或許用得著?!?/p>
殊辭“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林相那邊你自己應(yīng)付好吧,如今林珙已死,林相需要一個能在他百年后,幫他照顧好大寶和婉兒的人,若是你想要得到林相的支持,便可以從此處下手?!?/p>
范閑一聽殊辭這么說,瞬間又開始慌張起來,畢竟怎么聽怎么像是在讓他給林相當女婿啊。
范閑“殿下,我們不是說過了,我和林姑娘只是逢場作戲......”
殊辭“我知道啊,但是這并不影響你和林相談合作啊,至于什么時候和林相攤牌,就要看你如何選擇時機了?!?/p>
殊辭此刻才有了些在宮中磨礪出來的,算計人心的狡詐和城府。
范閑“殿下......這樣不好吧?”
范閑微微松開殊辭的手,有些不贊同她此刻的建議,畢竟他和林婉兒既是打定主意想要退婚,又怎么能繼續(xù)借此讓林相幫他呢?
更何況他還殺了林珙,這么做不是有些可笑了嗎?
殊辭“范閑,京都之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益一致,隨時可以變換陣營的,你可自己先看看,時間久了,你就會摒棄你現(xiàn)在的堅持的,適當?shù)母淖儾⒉皇菈氖??!?/p>
......
夏日將盡,京都依舊是紅磚碧瓦,繁華依舊。
城外草木蔥蘢,城中青石板鋪就的街道旁,青藤綠蘿爬滿了墻面,一派生機勃勃的模樣。
而江南湖州等地,在這個時節(jié),卻顯得格外的頹然。
天大旱,連月不雨,河水少,五谷不收;災(zāi)疾流行,人民死者甚重。
湖州城外,殊辭和安撫司的人兵分兩路,安撫司的人入湖州按計劃安置難民,救人賑濟,而殊辭帶著虎衛(wèi)去尋那位據(jù)說是能治療疫病的神醫(yī)。
城外十里蓮花客棧,據(jù)說是因不遠處有片荷塘才取了此名。
高達推開房門,隨即進來將門關(guān)上,俯身與一身男裝打扮的殊辭道:
“殿下,打聽了一圈,未曾有人見過那個名醫(yī),還有,屬下覺得這間客棧不太對勁?!?/p>
想起剛才自己在大堂內(nèi)和人聊天打探消息之時,小二端上來的湯面上蓋著的那兩片燒白,如今城中物資匱乏,真不怪他多想。
殊辭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之前還低看了他,本以為他就是個訓(xùn)練出來執(zhí)行保護任務(wù)的機器,卻沒想到還是個有腦子的。
只是不知道派他來保護自己,是陛下的主意,還是范建自作主張。
殊辭“嗯,晚上休息的時候機警些,晚膳就將就著吃個清湯面吧。”
“是,殿下?!?/p>
殊辭的手放在桌面上,食指微動,似乎在桌上畫著什么。
想起剛進來時,那些零零散散坐在大堂中,目光隱晦地盯著他們的彪虎大漢,殊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她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還做了些什么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