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在讓人安排完南風(fēng)館的人撤離之后,便一把火燒了花樓,隨后便帶著虎衛(wèi)回來復(fù)命。
看著穩(wěn)坐在殊辭下首的王啟年,高達有一瞬的愣神,不明白他是以什么樣的心里,才能心安理得地和主子平起平坐。
殊辭“坐吧,等會兒范閑,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救災(zāi)事宜?!?/p>
高達站在一旁沒敢坐,殊辭托腮看著他眉頭皺得老高了:
殊辭“你要是離我太近不習(xí)慣,那你去王啟年旁邊坐去,這么高個子站在我眼前,擋我光了!”
“好的,殿下?!?/p>
高達略有些僵硬地,同手同腳走到王啟年旁邊坐下,看著毫不避諱便拿著桌上的糕點吃的津津有味的王啟年,默默咽了下口水。
“嘗嘗?這酥糖還不錯,甜而不膩,香氣濃郁?!?/p>
王啟年見殊辭這會兒不太想和他們說話,于是閑不住把主意打到了高達身上,誰知道高達此刻也是個話不多的,雖然在他的極力推薦下嘗了糕點,但話還是沒憋出幾句。
于是范閑進了的時候,便瞧見手下兩個人坐在旁邊默默吃著點心,殊辭則是倚在紅木圈椅的扶手上,閉目養(yǎng)神。
范閑“老王,殿下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
范閑看著殊辭,心中也微微有些不知該如何打破這份沉寂,于是接著詢問王啟年的時機,偷偷觀察著殊辭的反應(yīng)。
王啟年“小范大人放心,人已經(jīng)安全送到了?!?/p>
王啟年起身朝著范閑回答,眼神掃過范閑的衣服,還有帶著水汽的頭發(fā),心想這小范大人還真注意在殊辭面前的形象,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去沐浴更衣了。
隨即王啟年忽然想起,那個明彥在他離開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封信,他急忙從袖中翻出那封信,起身遞到殊辭面前:
“殿下,這是明彥讓臣轉(zhuǎn)交給您的?!?/p>
殊辭睜開眼睛看了王啟年一眼,心想這人剛才不給她,現(xiàn)在當(dāng)真范閑的面給她,是怕他家小范大人吃的醋還不夠多嗎?
想起剛才在房間,范閑反復(fù)在她耳邊念叨,要自己守諾的話,殊辭就覺得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就不該草率地與他定下這個條件。
現(xiàn)在聽見他提起這個話題,總有一種自己背著他出軌了的錯覺。
殊辭直起身從王啟年手中接過信,低頭去拆信封的時候,王啟年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她側(cè)頸的紅痕。
王啟年偏過頭朝著坐在殊辭左手邊的范閑,擠眉弄眼。
沒想到啊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家小范大人居然和殿下......
范閑“ 咳咳,殿下,我可以看看嗎?”
范閑別開眼不去看王啟年搞怪的模樣,伸長了脖子想要知道明彥的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殊辭看了一眼神色頗為緊張的范閑,將手中的信箋遞了過去,明彥其實什么都沒說,信箋上只是一個關(guān)于瘟疫治療的藥方。
所以那個所謂的神醫(yī),也不算是空穴來風(fēng)。
范閑看了信的內(nèi)容,稍稍放下些心中的擔(dān)憂,隨后轉(zhuǎn)頭看向殊辭問道:
范閑“殿下,吳是非您打算如何處理?”
殊辭“殺了,明日午時,拉去刑場砍了,高達你去監(jiān)刑,我和小范大人去安置難民的地方看看。”
“是,殿下。”高達起身行禮,隨后又才規(guī)矩地坐了回去。
范閑想起這一路所見的百姓疾苦,心中想要為他們做些事情,于是看著殊辭說道:
范閑“殿下,臣有一些關(guān)于救災(zāi)制度和程序的設(shè)想,不知殿下可否允許臣在湖州先實驗一番?”
殊辭“行啊,你擬個折子,我讓人送去給陛下,若是陛下覺得可行,那你便在湖州試試唄?!?/p>
范閑參考從前自己所在世界的一些災(zāi)荒賑濟措施,草擬了一個折子,讓王啟年謄抄之后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殊辭則是擇取其中她能自主決定的措施,率先在湖州施行,什么以工代賑,興修水利等等。
至于赦免賦稅,完善社倉制度,建立貧民救助機構(gòu)等,便要等慶帝決策了。
第二日殊辭便帶著范閑去了安置點查看情況。
蘇湖熟,天下足??梢姾萦趹c國的重要程度,只可惜眼下處處凋敝,百姓終日在生死之間掙扎。
剛走到城門,便聽見哭喊吵嚷之聲。
“求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吧......”
“大人,求求你們了,我們不想死啊......”
“你們這些做官的,枉稱父母官,把我們趕到城外,就不管我們的生死了,天理何在?”
“說什么會有大夫出城為我們治療,都是騙人的鬼話,就是想趕我們出城,任我們自生自滅!”
殊辭和范閑從馬車上下來,兩人都帶著自制的防護口罩,旁邊的護衛(wèi)還有守城的士兵,也都做好了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