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入冬的時節(jié),殊辭披了件披風,從相府出來,她攏了攏自己的披風,望著皇宮的方向,心情一時間有些沉重。
慶帝或許才是那第四位大宗師,如此一來,想要對付他就有些困難了。
殊辭握著自己的手腕,那夜慶帝夜訪她公主府,到底是為了看她,還是特意來查探她武功的?
有時候她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可若是旁人非得逼她,那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即便那人是......皇帝。
“殿下,陛下口諭,宣您去御書房?!?/p>
殊辭在相府大門前站了沒多久,便有傳旨的太監(jiān)尋了來,讓她入宮去見慶帝。
上馬車前,殊辭瞧了一眼相府的大門,她和范閑保林婉兒和大寶平安,換林相相助范閑,但愿一切順利才好。
殊辭“走吧,進宮?!?/p>
殊辭放下車簾,鉆進馬車坐下。
她來相府并未遮掩行蹤,就這一會兒,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估計都已經(jīng)知道她來見了林相了,皇帝此時召她,無非也是為了這事。
殊辭將眼睛閉上,開始思索一會兒的戲該如何演。
#殊辭“咳咳......”
她暗中用真氣改變了自己的脈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再讓陛下發(fā)現(xiàn)她的經(jīng)脈這么快便恢復了,只怕該起疑了。
“殿下,怎么又開始咳嗽了?一會兒奴婢再去太醫(yī)院為您拿些藥?”
倚梅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她發(fā)現(xiàn)公主自從失蹤之后回來,身體越發(fā)虛弱了,這都快趕上之前郡主得了癆病的時候了。
殊辭“嗯,辛苦你了?!?/p>
殊辭說著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像是易碎的玻璃,風一吹就能倒下。
“奴婢分內(nèi)之事。”
倚梅低著頭,眸中帶著深深的愧疚,她是陛下派來監(jiān)視公主的,不值得殿下對她這樣信任和客氣。
到了御書房,侯公公只讓殊辭一人進去,并非像往日那般,親自領了她進去,顯然今日之事,是真的讓陛下生氣了。
一路走進去,只聽得見她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殊辭看著這偌大的宮殿,繁華有之,威嚴有之,只可惜什么都有了,卻獨獨缺了尋常百姓家中都有的溫情。
#殊辭“青陽,參見陛下?!?/p>
殊辭在群臣議事的偏殿中跪下,低著頭不敢有絲毫的小動作,這一刻殊辭想起了范閑,他平日里進宮,是不是也如她這般,跪在這殿中,等著陛下叫他起來?
高興了甚至可以許你不跪,心情不好了,便讓你在這兒長跪不起。
慶帝“青陽,朕聽說你今日去了相府?”
慶帝威嚴凌厲的聲音從里面臨窗的塌邊傳來,他似乎正坐在小幾旁,看著折子。
#殊辭“是,陛下?!?/p>
殊辭也不多言,低垂著腦袋,慶帝問自己一句,她便答一句。
慶帝“和林相談了什么?”
慶帝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提醒她想好了再答,若是答錯了,今日只怕她無法全須全尾地從這御書房走出去。
#殊辭“請林相相助范閑,條件是青陽和范閑,只要有一人活著,便會保婉兒和大寶平安?!?/p>
殊辭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似乎心中絲毫不曾害怕慶帝會以不得干政之由處罰她。
慶帝“青陽,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結(jié)黨營私,你可知罪?”
慶帝說著從榻上下來,朝著殊辭的方向走了過來,頭發(fā)潦草地束著,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和氣勢。
#殊辭“青陽知罪。”
殊辭依舊一副不冷不熱的語氣,老實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地悶聲回復道。
慶帝看著她這副與他賭氣,任他處置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走到殊辭面前,虎口掐上她的脖子,迫使她把頭抬起來,聲音中帶著怒氣道:
慶帝“知罪?我看你不知,怎么?朕還沒下旨賜婚呢,這就開始為范閑謀劃了?”
#殊辭“陛下,青陽和范閑只是演戲而已,并非真心為他謀劃。”
少女纖長的脖頸握在他手中,只需他稍稍用力,便能取了她的性命,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她波瀾不興的眼眸,心中卻有一絲不忍。
#慶帝“為什么這么做?”
他的手指微動,按在殊辭頸間的動脈上,似乎想要測驗她是不是在騙自己。
殊辭“自然是為了陛下。”
殊辭眸中泛起淚花,臉上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她伸手拉著慶帝的衣袖,眼神中帶著乞求和一絲偏執(zhí)看著慶帝:
#殊辭“陛下,姑姑能為您做的,青陽也可以的,陛下不是想廢相嗎?青陽可以幫您的......”
慶帝“李殊辭,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p>
慶帝對上殊辭的眼神,心中狠狠地一顫,他早該發(fā)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