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蘅這一暈,就仿佛打開了一扇沉睡了十年的禁忌之門,門后風(fēng)光充滿了誘惑與荒謬。
霧氣漸漸迷蒙了他的雙眼,馬上便要墮入一場被他莫名遺忘的風(fēng)月。
紗帳無風(fēng)自動,蕭蘅隱約聽見一個清泠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一個白色的倩影緩緩走近,少女眉眼如畫,仙姿綽約,哪怕是閉月羞花這樣的詞語,在他心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廣袖抱腰,裙擺曳地,她一手挽起紗簾,輕啟朱唇:
姜梨“蕭蘅,我們不該在此時相遇的,所以忘了我也好,十年太長,或許十年后,你就不喜歡我了呢?”
夢里,她與清呈山相見之時一樣,容顏未改,更添明麗之姿。
姜梨“蕭蘅,不要找我,十年后我們自會相見的,我走了......”
她嫣然一笑,做最后的拜別,恍若朝霞點(diǎn)染層云,蕭蘅想要靠近挽留,可頃刻間,目之所及已然不見她的蹤影。
他伸手去挽留,卻觸著紗帳,落了空,一下子從床榻上跌落,乍然轉(zhuǎn)醒,他四下瞧了瞧,才發(fā)現(xiàn)月上簾櫳,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主君,您醒了!”
陸璣聽見動靜便急忙進(jìn)來,便瞧見蕭蘅一臉迷惘惶惶,坐在地上,似乎還未從夢境中回過神來。
蕭蘅“阿梨......殊辭......你到底是誰......”
蕭蘅盯著自己抓了個空的掌心,從當(dāng)初見到姜梨軀體容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真正的姜梨,可眼下回憶起自己遺忘了的,關(guān)于那個叫做殊辭的女子的記憶,他便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只不過,殊辭當(dāng)真是她的真名嗎?若是真的,那為什么秦先生一直叫她夭夭?桃夭......她到底是給自己弄了多少個假身份。
“主君,您昏迷的這兩日,秦先生傳來了消息,他說尋人的事情交給他,希望您先處理好京中的事情?!?/p>
陸璣想起當(dāng)年在秦先生身邊那個叫做桃夭的女子,他們本來都以為這位秦先生會和那位桃夭姑娘締結(jié)良緣,誰知道最后那姑娘居然失蹤了,秦先生尋了多年沒能尋到人,以至于到了如今,都還未曾娶妻。
可眼下,他居然又和主君同時在意起一個姑娘來了,也不知道他家主君和秦先生這到底是什么孽緣。
蕭蘅看了一眼陸璣,想起自己先前問過他關(guān)于自己是不是失憶過的事情,如今想來當(dāng)年他和殊辭的事情,看在他們眼里,就是他看上了秦先生的未婚妻,覬覦人妻,太過荒唐,以至于自己問起的時候,他居然就這樣一筆帶過了。
#蕭蘅“我從前喜歡過一個叫做桃夭的姑娘,對吧?”
他的眼神緊盯著陸璣,似乎想要確認(rèn)他的反應(yīng),是否是如他所想那般。
“主......主君您想起來了?”陸璣原本就沒什么神情的臉在這一瞬僵住,不知道要以什么樣的神情面對蕭蘅。
蕭蘅“之前為什么瞞我?”
陸璣急忙跪下與蕭蘅賠罪道:
“當(dāng)年桃夭姑娘忽然失蹤,我們與秦先生一連尋了多日都未曾找到人,之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您就不再提這位桃夭姑娘了,我們以為您是放下了,所以從此以后也沒再提?!?/p>
蕭蘅“那我那日問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
“屬下是怕主君傷心,況且如今您身邊有了姜姑娘......”
蕭蘅垂眸望著單膝跪在地上的陸璣,他們是怕他真的很秦先生鬧翻誤了大事吧,畢竟當(dāng)年他和秦先生因?yàn)樘邑?,沒少在暗處較勁。
只是他們可能不知道,即便過去了十年,秦先生依舊在尋桃夭,而他,即便忘了,可再見到的時候,還是對她動了心。
#蕭蘅“行了,起來吧,沒有怪你的意思。對了,張鶴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張鶴的女兒張清梅當(dāng)初成功逃脫了追捕,若是幸運(yùn)的話,應(yīng)該還活著,算算年紀(jì),估摸著和主君的年歲相仿?!标懎^起身抱拳,恭敬地與蕭蘅回答道。
蕭蘅“知道了,你繼續(xù)追查他女兒的下落,我進(jìn)宮去見一見陛下?!?/p>
即便有秦灝在,蕭蘅也還是擔(dān)憂著姜梨的安危,待歲試結(jié)束后,他便立即出發(fā)前去淮鄉(xiāng)尋姜梨。
陸璣聽著耳邊匆忙遠(yuǎn)去的腳步,無奈地?fù)u了搖頭,想起那日在明義堂外,秦先生看著姜姑娘的眼神,心中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但愿只是他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