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感情之事,不講究什么先來后到嗎?
為什么自己救了她兩次,依舊比不上蕭蘅在她心里的地位。
從前是,現(xiàn)在是,所以她非蕭蘅不可是嗎?那自己又何必一再惦念呢?
秦灝“莫奇,老閣主送來的帖子接了吧,回燕京我們便去拜會。”
姜梨看見秦灝站在游廊上,拍了拍蕭蘅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去,隨即張嘴想要叫住秦灝,卻不想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蕭蘅將她放下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著秦灝略顯愴然的背影,在孤零零的燈火照耀下,顯得寥落而冷清。
他果然還在生自己的氣嗎?姜梨低頭看著寥落月色下,冷冷清清的月華,忽然有些不安,若是不與他解釋清楚,他是真的會就這樣離開的吧?
蕭蘅于她,是前世姜梨的恩人,而自己答應(yīng)過要幫姜梨救下他們性命的;
而秦灝......他是此生出現(xiàn)的意外,若沒有她出現(xiàn)的話,或許秦灝早就離開了燕京,說不定真的就做了一個逍遙自在的修仙隱士,離了紛擾紅塵,不為俗世所擾。
夜里,姜梨在眾人睡下后來到內(nèi)院的亭子里坐下,夜里的風(fēng)讓她清醒,月色讓她有所依托。
這里的月亮和雪云天不同,這里感覺月亮離他們好遠,而雪云天似乎她一伸手,就能把月亮抓住。
與真心無關(guān),與氣運有關(guān)。
小則人之眾疾,亦隨氣運盛衰。
不管是達官貴人又或者平民百姓,都有著各自氣運支撐,氣運在時,道路四通八達,氣運消時,百般磨難生。
所以一直以來,或許是她受了從前固有印象的影響,所以總是覺得,惑心境的試煉,只有一種解法,那就是以狐族魅惑人的手段,奪他人氣運而精進自己的修為。
但其實,氣運這個東西,是每個人都有的,好與壞此消彼長,只要自己的心正了,只要自己做出了,覺得正確的,最好的選擇,又怎么能算是不合時宜呢?
只要自己變得越來越好,那所謂的氣運,不也就隨之而來了。
所以,奪他人氣運,還是強大自己的氣運,都能通過試煉,最重要的,就是要破除迷瘴,堅定自己的內(nèi)心,不為心魔所惑。
而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過關(guān)方法,遇神殺神,通過試煉。
想通了這些,姜梨瞬間覺得月光好像忽然之間都變得柔和了,雙手捧著臉撐在欄桿上,兀自笑了起來,眸中帶著些釋然和了悟。
她先是殊辭,而后才是姜梨,即便答應(yīng)了姜梨的請求,也不該把自己的人生和她的人生混為一談。
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她可是狐貍,又為何要和姜梨一般,小心翼翼的呢。
即便是姜梨,她也是相府的千金,她也該活得悠游自在,而不是在貞女堂,做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即便死了,都沒幾個人悼念和傷懷。
依附于旁人,終是落了下乘,她該如青云直上的鯤鵬,活得自在而瀟灑。
修仙所謂的逆天改命,不也正是為了這一分自在和長生嗎?
姜梨“我姜梨,回來了!”
她像是在此刻頓悟了一般,身上不斷有力量涌入,體內(nèi)的靈力開始節(jié)節(jié)攀升。
她不需要依附他人的氣運而活的,無論是上個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她便想錯了這一點。
秦灝原本就難以入眠,聽見姜梨在院中的聲音,便從西側(cè)院出來,想來看一看她,卻沒想到又一次見著了當(dāng)日她消失之時的景象。
還未走到庭院中,便因著這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弄了個心驚膽戰(zhàn),他忙不迭地朝著院中跑去,映入眼眸的,卻是姜梨不斷虛化的身形。
#秦灝“夭夭,你不許走,我不生你的氣,不要走......”
他緊緊盯著姜梨的身影,未曾注意腳下,在快到亭子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驀然倒在了一旁的花叢里。
姜梨聽見聲音,轉(zhuǎn)頭看向秦灝,看著他狼狽而又慌亂的模樣,心中驟然生出一股澀意,但卻依舊朝著他扯出一個明媚的笑意:
姜梨“我先走了?!?/p>
#秦灝“不要......夭夭......”
秦灝顧不得掌心被石子劃破的傷口,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執(zhí)著地朝著姜梨靠近,眼看著就要抓住姜梨的衣袖了,卻在倏然間,消失了蹤影。
他的眼底盡是慌亂,他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心中的痛苦鋪天蓋地涌了上來,不消一刻,便能將他淹沒。
她就這樣討厭他,不待見他嗎?即便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即便他為她做了這么多,可她依舊只在乎蕭蘅是嗎?
他頹勢地坐在地上,整個人難以抑制地顫抖著,嘴唇翕合之間,吐出一聲自嘲的哂笑。
退之......他爹果然是沒有取錯名字,可為什么偏偏要讓他在情愛一事上受盡苦楚。
其余人聽見動靜,陸續(xù)從屋里出來,庭院里,只余下秦灝一人,還有那盆被他絆倒的花,上面沾染著他的血跡,刺目而又可憐。
“公子,出什么事了?”
墨明三步并做兩步跑到亭子里,蹲下身查看他傷口,見著他眸中的血絲,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姜梨。
能讓他家公子如此狼狽而又魂不守舍的,也就只有她了。
秦灝“夭夭......夭夭走了......”
他似乎還沒能從姜梨在他眼前消失的事情中回過神,怔愣著看著自己的掌心,口中念念有詞。
蕭蘅剛來到院中,便聽見秦灝說的話,他急忙朝著姜梨住的屋子跑去,不一會兒又焦急地跑了回來。
蕭蘅“秦先生,你說阿梨走了,是什么意思?”
秦灝聽見蕭蘅的聲音,心中痛苦的同時,語氣卻是冬日的冰雪,平靜著帶著些冰冷。
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想殺動手殺了他,可他又害怕,若是殺了蕭蘅,姜梨再也不回來了怎么辦。
秦灝“......她從我眼前消失了......她說,她先走了?!?/p>
他不知道姜梨說的這句話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畢竟當(dāng)年她離開的時候,也與他說了些奇怪的話。
眼下稍稍冷靜下來些許,他又開始分析姜梨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