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自知沒有立場讓薛芳菲放過長公主,所以最終婉寧的下場,還是交由薛芳菲定奪吧。
姜梨“蕭蘅,當(dāng)初你母親回到國公府的時候,明明只是中了箭,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才是,為何......”
按理說事情若是被她改變了走向,至少在她的記憶中應(yīng)該會有所更改才是,可如今回來,她腦子里關(guān)于從前的記憶竟是沒有絲毫改變。
蕭蘅的母親還是死了,在從宮中出來的那個夜晚;他的父親為了查明真相,被夏郡王和成王算計,最終也丟了性命。
蕭蘅“阿梨,你怎么知道我母親死前中了箭?”
蕭蘅自從恢復(fù)了十年前的記憶,他便一直好奇,當(dāng)初母親臨去前,讓他找的那個女子,為什么會忽然消失無蹤。
就像當(dāng)年姜梨從燕京消失一樣,即便他沒了記憶,未曾尋過她的蹤跡,可秦先生卻是一直在尋她的,為何會整整十年都沒有消息?
更奇怪的一點是,姜梨的容貌,當(dāng)年見她的時候,也是今時今日的容貌,分毫未改,讓他不禁疑惑,真的有人能青春永駐嗎?
姜梨“難道不是這樣嗎?”
姜梨忽地一怔,難道在她離開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蕭蘅“是中箭不假,但上面有毒,待我趕回府中之時,僅剩了一口氣在,她并未來得及告知我兇手是誰,只催著人去救一個姑娘,好像是姓蘇......”
那時候他還太小,即便知曉有人救了母親,即便知道那人有危險,可也無法號令更多人去尋。
后來父親回來得知此時,悲痛欲絕,一心想要查明真相,卻不想被人暗算,不過幸好所中之毒和母親之前中的毒一樣,他們施救及時,才沒要了父親的性命。
如今父親被他送到了東臨閣治療,老閣主醫(yī)毒雙絕,若是連他都沒有辦法治好父親,只怕這世上也沒人能讓他醒來了吧。
姜梨陷入沉思,所以這一切已經(jīng)是她改變之后的結(jié)局了?
蕭蘅“阿梨......其實你也不是真正的姜梨吧?”
到了府門前,蕭蘅從馬上下來,伸手抱姜梨下馬的時候,在她的耳邊不經(jīng)意地問道。
姜梨猝不及防地抬頭看著他,不可能啊,她從一開始就施加了幻術(shù)在身上,即便有人能看見她,也是姜梨的模樣啊,他為什么還會懷疑她不是姜梨?
蕭蘅看著她顫動的瞳孔輕聲笑道:
蕭蘅“看來我沒猜錯,其實從清呈山上帶了你的軀體回來,我便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姜梨了,因為你靈魂的模樣,在我眼里和身軀的容貌并不一樣?!?/p>
當(dāng)初他甚至還問了文紀和陸璣,發(fā)現(xiàn)在姜梨的靈魂實體化之后,他們看見的姜梨的容貌是一致的,只有在他眼中是不同的。
姜梨“那你不會覺得,我是什么孤魂野鬼,只是想要占據(jù)姜梨的軀體嗎?”
姜梨也是驚了,他們的接受能力這么強的嗎?當(dāng)初他見到自己的時候,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在發(fā)現(xiàn)她不是真正的姜梨之后,還一直讓她留在身邊。
蕭蘅“那與我何干?阿梨,我不是一個好人,別人如何與我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若當(dāng)初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我可能連姜梨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會關(guān)心她是死是活?”
蕭蘅說得情真意切,但姜梨卻是思緒翻飛,這也太邪門了,為什么她的法術(shù)在蕭蘅面前會失效?
若是蕭蘅如此,那秦灝呢?這是不是有點太不正常了?他們可是凡人,就算他們的氣運再高,也不過是凡人,她的法術(shù)怎么可能會失效。
......
燕京近郊的金玉山莊,孫氏乃是皇商,孫不衍更是開疆拓土,將孫氏帶到了天下第一富的位置。
如今京都之中,無論達官顯貴,富商豪紳,多少還是會給孫氏面子的。
這次的賞花宴會,好些人都是沖著孫氏的財富來的,而孫氏嫡系眼下就孫月依一個孩子,如珠如寶的,往后孫氏定然也是會交到孫月依手上的。
故番宴會,想要巴結(jié)和拉攏孫氏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接近孫月依的機會的。
秦灝來了,先是去見了孫不衍,與之寒暄一番之后,便去了宴會上。
廊腰縵回,廊橋下流水淙淙,秦灝站在魚池邊上,望著池中的鯉魚,心生艷羨,前半生意氣風(fēng)發(fā),鮮衣怒馬,誰知道卻會遇上姜梨這個天魔星,從此一顆心便遺落在了她身上。
“秦公子?!?/p>
身后傳來一道清越的女聲,秦灝轉(zhuǎn)身看向她時,女子低眉頷首朝著他行禮道:
“久仰秦先生大名,今日得見,果真俊逸不凡。”
秦灝“孫小姐謬贊?!?/p>
孫月依大方地打量著秦灝,當(dāng)年他還沒離開燕京的時候,她便一直耳聞他的驚才艷艷,只可惜當(dāng)年無論是高門貴女還是小家碧玉,請?zhí)偷角馗?,全無后續(xù)。
談話間,宴會那頭吟詩作畫的年輕公子和小姐,開始以賞花為題開始題詩作畫,并要孫月依這位主人一同參與。
“月依聽聞,當(dāng)年秦公子的丹青名動京都,不知今日可有幸得見公子妙筆?”
說到這里的時候,孫月依總算是露出些小女兒的嬌態(tài),含羞帶怯地,就和這春日里枝頭的花兒一般,不經(jīng)意間便紅了臉。
秦灝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日來赴宴的草率,但在眾人面前,他又不好掃了眾人的興致,于是只能走到案前,提筆潑墨。
春日的風(fēng)拂過又襲來,桃花隨風(fēng)飄零,留下淡淡的殘香。
她灑脫又隨性,酒醒時便在花前靜坐,賞春日的荼蘼;酒醉便倚在樹下酣眠,伴著花香入夢。
她身著嫣紅的的衣衫,只一個背影,便教人看出了她的明媚動人。
心之所系,情之所鐘。
即便他今日來赴宴,便是想讓自己忘了這份無望的情思,可偏偏四下入眼,又每一處景色都能叫他惦念起她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卿卿佳人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p>
落筆成思,教他知道,自己此生是無法再愛上其他人了,所以今日之事,是他思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