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蘅自從他們的計劃擬定之后,便忙得腳不沾地,自然也不知道姜梨和秦灝的事情。
他踩著時間回到太廟,然后便回宮與洪孝帝匯報情況。
蕭蘅“陛下,臣不負(fù)所托,已然聯(lián)系好了父親的舊部,若成王與夏郡王的后援靠近京都,他們便會幫忙阻攔,另外,大昭公主司徒九月傳信給臣,言大昭皇帝答應(yīng)相助,但需要我們事成之后與之簽訂盟約,互不相犯。”
“這是自然。對了,之前太后召見月言,被朕攔下了,但是回去途中被死士追殺,最終是秦先生將月言救了回去,朕聽聞,月言自那晚之后,便在秦府住下了?!?/p>
洪孝帝眸中帶著探究,似乎想要知道他對于此事的態(tài)度和反應(yīng)。
可惜蕭蘅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便再沒了其他反應(yīng)。
其實(shí)他在姜梨醒來之后,心中便隱隱有了預(yù)感,若她真的不在意秦灝的話,就不會一醒來便要去找他的。
更何況,在姜梨未曾醒來的時候,他們之間便做了約定,無論姜梨最后選了誰,他們都不得干預(yù)姜梨的決定,一旦姜梨下定決心,那么另外一個便果斷放手。
不必相逢陌路,他們依舊可以做朋友知己的。
#蕭蘅 “臣知道了,多謝陛下。”
蕭蘅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皇宮,策馬朝著秦府而去。
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秦府的大門,心中猶豫著要不要現(xiàn)在去見姜梨,一想到她可能會親自告訴他,她選了秦灝,他的心中便多了幾分苦澀和痛苦。
或許他當(dāng)初就該和姜梨一起去淮鄉(xiāng),只可惜天下之事,哪有什么早知道呢?
他神情恍惚地看著秦府朱紅的大門,隨后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自嘲,一股說不出的酸疼在心中蔓延,洶涌著,翻騰著,在胸口折磨著他。
薛芳菲“肅國公,你在這做什么?”
薛芳菲帶著葉世杰一同來了秦府見姜梨,卻沒想到會碰見蕭蘅,只是看他這神情黯然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那天在秋心苑瞧見的,蕭蘅看姜梨的眼神,所以......多半是因?yàn)榻鎳D?
#薛芳菲“我和葉表哥要去找秦先生,肅國公一起嗎?”
蕭蘅“好,一起吧?!?/p>
蕭蘅眼角微微一熱,眼底劃過一絲黯然,隨后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和他們一起往秦府走去,只是牽著韁繩的手,因?yàn)樘^用力,骨節(jié)都已然泛白。
進(jìn)了秦府,姜梨正和秦灝在后院研究烤乳豬,姜梨之前饞了好久,這次好不容易能有點(diǎn)時間,自然是要整出來嘗嘗的。
#薛芳菲“阿梨,我把葉世杰帶來了?!?/p>
薛芳菲也不知道葉世杰是什么時候知道她的身份的,是在歲試奪魁后的宮宴上,又或者是她幫爹爹伸冤的時候。
但既然他們已經(jīng)攤牌了,那自然是要把真相告訴葉世杰的。
姜梨抬眸看了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目光在他們之間掃了掃,然后看著他們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即目光又挪到了他們身后,這才發(fā)現(xiàn),蕭蘅居然跟在他們身后。
姜梨“蕭蘅,你回來了,怎么樣,此行順利嗎?”
那天在宮里,洪孝帝說派了蕭蘅去太廟準(zhǔn)備祭祀事宜的時候,她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后來再聽到東臨閣送來的消息,自然也就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蕭蘅“還好,非常順利?!?/p>
他訥訥地回答,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姜梨見狀,看了一眼秦灝,兩人的視線交匯,秦灝不著痕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姜梨便回頭朝著蕭蘅走去。
姜梨“蕭蘅,我有話和你說,我們談?wù)劙伞!?/p>
蕭蘅“不必了,明日便要去太廟祭祖了,有什么話,等事情了結(jié)之后,再說吧?!?/p>
蕭蘅躲開姜梨拉他袖子的手,側(cè)身看著姜梨,眼眶紅了一圈,似是氤氳這水霧。
他之希望自己永遠(yuǎn)不要聽見她親口說出,她喜歡的是別人這樣的話,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不要現(xiàn)在,在這里和他說。
姜梨“我......”
姜梨看著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蕭蘅看著她茫然無措的神情,痛苦地將眼睛閉上,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頹敗,充斥著一股脆弱感。
#姜梨“好,那我們以后再說......”
姜梨這時候就有些頭疼了,她從前還未處理過這樣的事情,總覺得自己一開口,便會傷害了他。
秦灝“烤好了,一起來嘗嘗這個烤肉吧,咱們今日這頓吃了,下一頓這么豐盛的飯菜,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眼下燕京城的平靜,只不過是表象而已。
山雨欲來,平靜的海面上,正積蓄著猛烈的暴風(fēng)雨。
誰能渡過接下來的狂風(fēng)驟雨,誰才會是最后的贏家。
姜梨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蕭蘅的衣袖,害怕他像之前一樣躲開,見他只是看著自己,沒有像之前一樣躲避,這才拉著他往桌子旁邊走去。
蕭蘅跟著她的腳步,眼神卻緊緊地盯著姜梨的背影,上一次他錯了,這一次又錯了是嗎?
或許他在離開京都,去聯(lián)絡(luò)父親舊部的時候,就該把她帶上,這樣她就不會選擇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