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側臥在床榻之上,身姿優(yōu)雅,如同一朵在夜風中靜靜綻放的睡蓮。
她的長發(fā)如瀑布般鋪散在枕邊,烏黑的發(fā)絲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光澤,雪白的肌膚與墨發(fā)相襯,讓人生出無限綺念。
一束松散的發(fā)絲輕輕垂落,輕觸著她的側臉,為她增添了幾分柔美。
玱玹驀然想起快要淡忘了的過往,那日她在自己的酒肆醉酒,跌入他懷中那一瞬的心動,又驟然蘇醒。
殊辭“玱玹,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殊辭拉著身上的被子,窩在被子里轉了個身,透過幽幽的月光,看著地上躺著的玱玹,語氣中透著些幸災樂禍。
在這一瞬她忽然頭腦風暴,想了一堆未來的脫身計劃。
若他真的對他動心了,那就太好了,人們不都說,在感情里,誰先動心誰就輸了嗎?
那玱玹會是例外嗎?還是說自己有機會,讓他為她妥協(xié)?
玱玹看著黑暗中模糊的人影,呼吸猛地一滯,他喜歡她嗎?可他明明只是對她有些好奇而已,僅此而已......
他在心里如此安慰和說服自己,可心跳依舊隨著她方才那句話不斷加快。
玱玹“我們不是合作關系嗎?總不能同在一個屋檐,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吧?”
玱玹的腦子,瘋狂地尋找著借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殊辭“我盡量控制我自己吧?!?/p>
殊辭說完又轉了回去,這對著玱玹,可眼神卻越發(fā)明亮。
兩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但又誰都沒有睡著,在這寂靜的夜里,兩個人心中都在盤算著各自的計劃,直到夜盡天明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辰榮王府里,豐隆拿著曋氏的謝禮來到馨悅房中。
見她正在卸妝,便將東西放在了她手邊的梳妝臺上。
赤水豐隆“曋氏為了感謝你替他們操持婚禮,特意送來的謝禮?!?/p>
豐隆原本是不打算收下這份謝禮的,畢竟此次婚儀,還有殊辭在,本也是他們該做的,但奈何曋氏堅持,他也只能將其拿了回來。
馨悅瞥了一眼旁邊的禮盒,心中的怒氣和嫉妒再也控制不住爆發(fā)出來。
她站起身,揮手便將禮盒掀落,胸口劇烈地起伏,生氣又難過地看著豐隆。
赤水豐隆“你這又是做什么?當初讓你嫁玱玹,是你自己說的不嫁,你如今郁郁寡歡又是為了什么?”
赤水豐隆看著她,心中亦有怒氣積聚在心里,他們因為馨悅在西炎為質子的事情,所以對她多有包容和溺愛。
就連阿辭作為妹妹,都在處處退讓,處處為她著想忍讓,可到了如今,阿辭將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搭了進去,可馨悅作為阿姐,盡是只會亂發(fā)脾氣,只知道顧著自己的委屈,竟然一點兒都不顧及家族的利益。
辰榮馨悅“可是我就是難受,憑什么,你們背著我到底都謀劃了些什么?阿辭就算了,為什么還有瞫表姐?她憑什么可以嫁給玱玹?”
玱玹娶殊辭,她知道殊辭不喜歡玱玹,不會讓他碰的,可是瞫淑惠不一樣,他們怎么可以讓玱玹娶瞫淑惠。
赤水豐隆“憑什么?不是你說的誰愛嫁誰嫁嗎?瞫表姐嫁了,你如今又后悔什么?”
豐隆感覺自上次和她談過話以后,自己面對馨悅的時候,心里總是莫名生出一股煩躁,甚至隱隱存了些許厭惡,可她是自己妹妹,從前又為家族受了那么多苦,他又怎么能真的對她生了厭惡之心呢?
辰榮馨悅“不是已經有阿辭了嗎?為什么你們還要讓玱玹娶瞫表姐?為什么?”
馨悅的呼吸越發(fā)急促,顯然氣得不輕,她四下看了看,瞧見桌上的茶盞,衣袖一拂,便乒鈴乓啷地碎了一地。
赤水豐隆“若只是阿辭嫁了,沒有子嗣,往后西炎王還是會另賜妃子給玱玹的,到時候你讓阿辭怎么辦?在后宅與人爭寵?還是說,讓阿辭和玱玹假戲真做?既然你已經放棄了玱玹,那就忘了他,振作起來,你是中原的王姬,有我和爹在,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何必為了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赤水豐隆看著她要死不活的模樣,心中的怒氣不打一處來,若她能有阿辭那般灑脫果斷,何至于在這里傷心后悔。
辰榮馨悅“好男兒雖多,可他們都不姓西炎!”
辰榮馨悅說著,眼眶里的淚水便沿著臉頰落下,她后悔了,但也只是后悔同意殊辭嫁給玱玹,若她不同意的話,玱玹也不會娶了阿辭,也就不會有瞫淑惠什么事情了。
赤水豐隆“當初讓你嫁你不嫁,如今讓你放手你也不肯,辰榮馨悅,我和阿辭當初是不是勸過你?這是你自己的決定,如今阿辭已經嫁了,難不成到時候玱玹真的登上王位了,你還真的如阿辭說的,還想嫁給他?”
豐隆看著如今馨悅的模樣,心中驀地一沉。
別說是玱玹了,易地而處,若換成是他,讓他娶一個嘴上說著喜歡自己,危難之時卻不愿相救的女子,心中恐怕生不出半年情意,只剩厭惡和膈應了吧?
辰榮馨悅“有何不可?阿辭不是說了,讓玱玹登上王位之時與她和離嗎?”
赤水豐隆“辰榮馨悅,到時候玱玹是西炎的王,你覺得阿辭的去留,當真能由她說了算?”
豐隆看著馨悅,心中雖然不忍,但還是把心中的猜測隱晦地告知了馨悅。
若說從前他看不清男女情愛之事,但經過小夭和涂山璟之事后,他便多了一分明悟。
今日婚禮之上,玱玹看著阿辭的神色,明顯比面對曋淑惠的時候,多了些溫柔和欣喜,他原以為阿辭那般不待見玱玹,玱玹或許也如阿辭一般,只是看在他和馨悅的面子上,才能保持勉強的禮儀。
可今日他才驚覺,玱玹從前所謂的疏離,只不過是因為殊辭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刻意疏遠他,以玱玹的驕傲,他也沒有必要熱臉貼冷屁股,向殊辭低頭。
這才讓他們一直以為,這兩人相看兩厭,可實際上,這些疏遠和厭惡,都只是殊辭一個人的事。
辰榮馨悅“哥哥,你什么意思?你覺得玱玹會看上阿辭?”
馨悅激動地上前,繞過面前的桌子,拉著豐隆的手臂,驚愕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