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蕭騷襟袖冷,穩(wěn)泛滄浪空闊。
魏無羨驚訝道:“什么?師姐病了,藍小姐,失禮了,我先回去了。”
看他咋咋呼呼不拘小節(jié),池意含笑搖了搖頭,看來藍啟仁的罰抄家規(guī)是沒什么用了。
回去路上,為見其人先聽其聲,一名身著藍氏弟子服頭帶抹額的女子一路疾行而來,抹額上還帶著一點墨跡,大聲道:“阿池,我回來了!”
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熱情,池意接受了她的擁抱,哭笑不得道:“師姐,你回來啦?!?/p>
一旁的藍簾趕快上來扒拉這熱情的弟子,給她整理衣服,道:“儀態(tài),儀態(tài)。”
這弟子人如其名,臨暗,到了黑暗,她就是藍啟仁的另一大噩夢——藍臨暗。
這位師姐可謂是人生如戲,過得十分精彩,人也相當活潑大膽,做的出在云深不知處界碑旁邊烤野雞這種找家規(guī)漏洞的事。
也做的在后山配藥,把藥隨手丟進水中,讓吃了溪水河水做的飯菜的整個藍氏的弟子都昏迷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不小心點火把后山燒了,以及不小心觸動機關把負責藏書閣的弟子關進陣法中一天一夜,把那位平時穩(wěn)重的弟子活活嚇哭了。
這件事就是為什么藍啟仁讓池意把陣法結界全部梳理一遍,重新修繕的大半原因。
藍啟仁對她實在沒了辦法,直接眼不見心不煩把她派了出去。
默默松了口氣,幸好藍啟仁去清河參加清談會不在,不然藍臨暗一回來,藍啟仁又得是一陣心口疼。
和藍臨暗說了幾句話,她就和藍簾一起回去了,說來也奇怪,她倆的血緣淡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關系卻很好。
雖然已經(jīng)及冠,可一向嬉皮笑臉的藍簾只有對上藍臨暗就完全不同,才有些大人的樣子,倒有些蕙質蘭心的年長形象了。
藍簾這邊一往情深,但藍臨暗是個遲鈍的人,神經(jīng)大條從不記事,天天嘻嘻哈哈的,那里知道藍簾喜歡她。
不過池意觀察下來,藍臨暗對藍簾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沒開竅不自知罷了。
情情愛愛這些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處理去好了,插手了說不定反而成不了,反正沒有情愛,孤身一人也能好好活的下去,藍氏中比比皆是例子。
到了下山夜獵的時候,池意也有些興奮,畢竟自從上了山就沒下過,黏著藍曦臣去擺弄他玉佩上的流蘇。
走到路上往后一看,后面洋洋灑灑一條長對,池意疑惑道:“不是除水祟嗎?怎么來了這么多人?魏公子江公子還有溫小姐和她弟弟,來了整整幾隊人。”
牽過她的手,藍曦臣心情很好的解釋,道:“他們不過是好奇圖個玩樂罷了,左右叔父不在不需上課,下山夜獵也是好事?!?/p>
藍曦臣的手溫熱而干燥,池意撓了撓他的手心逗他,道:“一會除祟成了下餃子了,水祟拉下去一個救一個,曦臣哥哥這里救一個那里救一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下,彩衣鎮(zhèn),雖說碧靈湖出了水祟,但鎮(zhèn)中的水路上依然四處撐船而行,販賣貨物。
弟子們暫時在客棧修整,池意和藍青靄分住在一起,施了個清潔咒簡單清潔房間,池意沒有睡覺的打算,直接打坐修行了。
未曾想到,第二天大家出發(fā)時又聽聞,昨天夜里有漁民被水祟“吃”了,往日水祟都是草木化成,不過戲弄戲弄人,那里敢吃人。
事不宜遲,諸位弟子們前往碧靈湖,船行湖上,只見湖面水霧繚繞,四周一片模糊,視線受阻,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池意不通水性,也畏水,藍曦臣一手穩(wěn)穩(wěn)扶著她,為她遮擋撲面而來的水汽,識氣佩從到了湖上就閃個不停,池意握著劍四處觀察。
小心翼翼的站在小舟上,魏無羨的眼睛滴溜溜轉,四處打量,突然,他用劍掀起水波掄向藍忘機。
藍忘機急忙躲閃開來,他所乘坐的船也翻了個個兒,池意才看見那船底緊貼著一只張牙舞爪的水祟。
細細觀察下來,這那里是普通水祟,分明是被陰氣侵蝕所致的陰靈附身草木精。
而魏無羨是發(fā)覺船只吃水情況不對,這才猜想水祟藏在船底,魏無羨笑著向藍忘機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用水潑你,只是如果弄出聲響,那些水祟就逃走了?!?/p>
藍無機仍然面無表情,道:“你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