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飄逸撫流云,晨昏交替敘詩韻。
雨幕中那人的臉看不清楚:“朱厭,我叫朱厭?!?/p>
“朱厭!”
“你是朱厭!”
雨落屋檐隨流而下,形成不斷的流水,池意用朱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嶺南那邊的糧食已經(jīng)逐漸上路,國師閣夜觀天象,今年天都周圍雨水不斷必有水患,收成難以保證糧食會緊缺。不知怎么傳了出去,商人聞之紛紛囤積米糧。”
手抱著云光劍,卓翼宸稍稍皺眉:“商人逐利,囤貨居奇。只是價格高了,天都百姓會受難,嶺南的米糧雖價平,但恐怕不是長久之計?!?/p>
搖搖頭,池意輕笑:“不足為慮,我們聯(lián)系運(yùn)送了嶺南,黃華山聯(lián)系了臨平,國師閣也聯(lián)系了黎陽,這些雖不夠,但擾亂糧價已經(jīng)足矣。商人們見糧價不升反降必然會有不少為了挽回?fù)p失出手,那后面的人會用成本價收之?!?/p>
物以稀為貴,幾處的米糧都運(yùn)送到天都,東西一多價格也跌,為了挽回?fù)p失,很多商人會選擇盡快出手,而出手越多糧價也越低,囤貨居奇抬高糧價也就沒了可能。
那后面的人,說的是朝堂上的,朝堂管控糧價是肯定,但也只能穩(wěn)定在一個區(qū)域,保證不會過高。當(dāng)今是仁政,不可能誰家賣的糧價高了一些就強(qiáng)行禁止。
為了面上光鮮和政績,不少官員都會私下用些手段,負(fù)責(zé)管控糧價的也一樣,畢竟在規(guī)定的價格區(qū)域中,糧價越低說明收成越好,百姓越安樂。
等商人出手時,糧價已經(jīng)低了,這位為了政績的大人就會以自己個人的名義用成本價收糧,商人們自然感激,順理成章得個愛民如子的好名聲。
其實(shí)賣糧的還是朝廷的錢,虧商人的本,得自己的政績,用朝廷的錢得自己的名聲,朝堂圓滑人也。
兩人的談話被人打斷。
“朱朱朱,朱厭,朱厭來了!”
池意和卓翼宸眼神對視,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決心。
那撐傘的人推開緝妖司的大門,傘骨上還墜著些珠串,黑色的油紙傘上幾筆朱砂,珠串隨著行走晃動,池意這才看清傘下那人,相貌清秀儒雅,長發(fā)及地,不像妖,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家公子。
幽幽發(fā)著藍(lán)光的云光劍直朝他而刺,朱厭轉(zhuǎn)身用傘擋開,黑紅色的靈力逸散而出,池意面上表情未變,卻能明顯看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卓翼宸被靈力震開,云光劍的光芒中,卓翼宸昳麗的面容顯得清俊,氣宇軒昂,緝妖司的卓大人就是如此。
朱厭傘緩緩?fù)?,露出了臉:“冰夷族的云光劍居然在卓翼宸大人手中,真是如虎添翼呢?!?/p>
死死盯著他,卓翼宸把害父兄犧牲兇手的相貌刻在了腦子,再次攻來:“妖孽之口,也配直呼我的姓名?!?/p>
朱朱厭往后躲避,你追我趕,掀起的勁風(fēng)讓屋檐上的捕夢鈴響個不停,池意居高臨下觀察著,這個朱厭或者說自稱朱厭的妖,不想進(jìn)攻。
直到最后,云光劍插入傘中,朱厭右手成爪攻來,攻擊不成,收傘將云光劍并入其中,池意分身而下,朱厭還不曾看清她手中的劍。
劍已經(jīng)到了他的脖頸處,冷鋒只貼近皮肉,朱厭就感覺了血流出的錯覺,他卻半分不慌:“兩個打一個,是不是不太光明正大啊?!?/p>
? 池意冷笑:“光明正大是對身后的親人,天下的百姓,不是為了對仇人,不,仇妖,講道理?!?/p>
朱厭信心滿滿:“你傷不了我。”
話剛說完,他眼前忽然天旋地轉(zhuǎn)起來,他強(qiáng)撐不住,終于倒地。
目光冷冽,池意用手帕擦拭著一絲血:“那不是錯覺?!?/p>
是真的流血了。
嘩啦啦一群人圍了上來:“不是,他不是朱厭嗎?這么弱?”
立刻就有人反駁:“什么弱,是池大人太厲害了好不好?池大人的劍法還需要懷疑嗎?”
又有人問:“他真的是朱厭嗎?自投羅網(wǎng),這好像不正常吧?”
上次去卓宅的那個司簿道:“這種濫殺無辜的妖不能用人和普通妖的思維去想他,說不定他早就變態(tài)了?!?/p>
“哎,有可能,不對,是絕對是這樣才對?!?/p>
七嘴八舌的圍著看著暈倒在地上的朱厭,有個不小心的還在傘上踩了幾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