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盯著白蛇旁邊補全的壁畫,沉聲道:“這里講的是那條怪蛇的后續(xù)——皇帝派人做了個青銅爐,放進青銅鼎里,還在爐中設了陷阱。爐里的女尸就是個人籠,不知為何,這...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吳邪盯著白蛇旁邊補全的壁畫,沉聲道:“這里講的是那條怪蛇的后續(xù)——皇帝派人做了個青銅爐,放進青銅鼎里,還在爐中設了陷阱。爐里的女尸就是個人籠,不知為何,這條被稱為‘龍’的怪蛇被困住了,只能在祭臺周圍活動。”
小花道:“看來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否則不會這么清楚怎么捕捉這種蛇?!?/p>
張希言冷哼:“這是張家出的手段,后續(xù)維護也靠張家,他們還想讓張家麒麟女做誘餌,周皇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北诋嬂锎砼膱D案用了一種鳥類替代,想來是西王母族人,只是不知是第幾代了。
“那張家為什么要損毀壁畫?難道不想讓后人了解這段歷史?”吳邪終于問出了疑惑。
張玄策開口:“因為普通人的人性人心,藏著五逆十惡。自古以來,為達目的用詭異手段求神拜佛的還少嗎?長生、不死、成佛成仙,哪樣不是掌權者生前死后都渴望的力量……龍脈上那么多古墓和變異尸體,還有第二陵的來歷……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張家人里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想法,想想你查到的起靈身世?!?/p>
張景舟自嘲道:“張家只能盡量遮掩‘長生不死’的真相和世界的本質(zhì),只由族長傳承。張家人也只無腦聽從族長命令——這看似封建、禁錮思想的傳承方式,卻讓家族平穩(wěn)延續(xù)了三四千年,也讓世間人類安穩(wěn)度過了千年,不是嗎?”
張希言走上前,將復原的壁畫徹底抹去,道:“據(jù)我那時長輩口傳,上古天地間有種奇異能量,人族壽數(shù)遠比現(xiàn)代長,活過兩三百年、五六百歲的也不在少數(shù)。我們張家在弓氏、長氏時期,只是黃帝部落下屬的‘巫師’部族,有十二支血脈卻代代單傳,壽數(shù)僅兩百歲,還天生體弱。后來天地大變,出現(xiàn)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物種,打亂了能量平衡,人族壽數(shù)被某種存在剝離,天地間的能量也迅速減少。人族陷入恐慌,紛亂了百多年……直到某天,我們宗族被天道看中,成為麒麟張家,代行維持世界秩序之責。但家族人口不盛,這片土地又太廣,張家常與凡間帝王合作。當年做這人籠時,皇帝看中的是我們家的女子!后面的事就不說了——張家可以痛快赴死,卻絕不能讓族人承受幾千年的折磨與屈辱。”
吳邪聽著,心中漸漸明了:張家的制度,在現(xiàn)代人看來或許封建落后、充滿禁錮,卻是先輩從上古一路走來,在塵世變幻、人心詭譎與地底鬼怪魔物的夾縫中,掙扎求存摸索出的獨特生存之道。幾千年來,張家人以性命奉獻、世代鎮(zhèn)壓,換來了不知真相的人族的海晏河清,而他們的家族,卻隨著時間與歷史的車輪漸漸衰敗。
四周陷入沉默。
“族長,找到進入地下空腔的通道了?!睆埦拜x從山壁上躍下,落在廟前石階上稟告。
“確定?”
“確定。通道入口有許多縫隙,里面堆著不少尸體;再往里,兩側都是壁畫,地上滿是白骨,通道回聲很長,具體深度不明。”
張玄策點頭:“召回哨?!?/p>
吳邪隨即聽到一陣婉轉的鳥鳴,在寂靜幽深的山體間格外清晰。
胖子眼睛一亮,動了動耳朵:“這旋律挺好聽?!彼麑€在看壁畫的吳邪道,“沒什么好看的了,該走了,去見見那怪物的本體?!?/p>
等吳邪和胖子從廟里出來,張家人已紛紛從山壁各處輕巧躍下。
人到齊后,張景輝指著西邊一處山體:“那邊有座和封印白蛇的青銅爐一樣的爐鼎,我們要從爐鼎旁的地縫下去?!?/p>
張玄策點頭:“跟上?!?/p>
眾人跟著張景輝繞到廟側的小道,這條路不寬不窄,倒不像胖子說的“反人類”,正好容他橫著走。走了十幾分鐘,快繞過這座山時,在即將撞上對面山壁的盡頭,隱蔽處有個嵌入式拱門,外觀材質(zhì)和進來時看到的石門一模一樣。
急速穿過石門時,吳邪感到脊背發(fā)涼,胖子打了個噴嚏,小花、小哥和瞎子也都繃緊了神經(jīng)——他們知道,有東西一直在盯著。
出了拱門,就見對面山壁中間往里挖出一個壁龕,里面有尊青銅爐被金屬鏈條吊著。這里位于山脊陰面,上方不時有水滴落,鏈條和爐身都銹跡斑斑。
胖子咋舌:“這鏈條幾千年沒腐蝕斷掉,手藝真絕了?!?/p>
眾人走近壁龕,張景輝道:“青銅爐懸空,下面就是地下通道。下去后,兩側石壁有凹陷凸出的石塊,大概兩丈深,自家人可以抓著石塊輔助下去?!?/p>
吳邪探頭往下看,里面黑不見底,陰風從地下往上涌,一點光亮也沒有,他這才發(fā)覺自己的夜視能力已經(jīng)消失了。
不過他不擔心——有張家這堆強力“大腿”在呢。
“張勝白、張勝雪帶頭,下去吧。”張玄策下令。
海棠補充:“下去后在原地等著,不要深入?!?/p>
張勝白點頭,對正在拿手電的小花問:“有多余的手電嗎?我們下去給你們照個亮?!?/p>
對陌生的普通人,張家人或許冰冷無情,但相處久了,卻會流露出平靜無聲的溫柔與貼心。
小花笑了笑,急忙遞過一把:“有?!?/p>
張勝白擰亮手電,翻身躍下,張勝雪緊隨其后,張景舟、張希言也相繼下去。
底下傳來輕巧的落地聲,隨即一道強烈霸道的白光從下方打上來,照亮了青銅爐。
胖子舉著大拇指:“不愧是財神爺?shù)难b備,這手電亮度、質(zhì)量都是頂尖的?!?/p>
張海宣翻身躍下,小哥、張海陽緊隨其后,接著是張勝青四人,然后是抱著張小琪的張景靜和張景山。
海棠道:“吳邪、胖子,把繩子給景敬。”
他們?nèi)齻€“廢柴”加小花、瞎子,就看著張景敬用兩根繩子極快地花式綁成繩梯放下去,道:“你們打著手電下來,繩子不夠長,剩下的距離會有人接應?!?/p>
“好?!眳切霸俅胃袊@張家人的細心。
他們讓胖子先下,張景敬在旁邊巖壁上敲了幾個長短不同的暗號,很快底下回了個利落的回應。
等了片刻,張景敬道:“可以了。吳邪、解雨臣,你們一起下。”
吳邪在肩帶處綁好小手電,抓著繩梯往下爬。隨著背后涌上懾人的寒意,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在心頭浮現(xiàn)——對普通人而言,這光與暗的界限,便是現(xiàn)實生活與地獄的分野。越過界限的瞬間,上方的陽光、雨露、青草,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從腦海中消失,無聲的壓抑感在幾秒內(nèi)重新籠罩下來。
這種地獄般的黑暗,張家人已靜默無聲地阻擋了幾千年。
一束強光從下方打上來,刺破了沉默的黑暗。
吳邪低頭,看見胖子在下面仰頭沖他笑,黑暗的通道中,還能瞥見張家人露出的蒼白手掌——那是帶著發(fā)丘指的手。
他心里瞬間亮起一束光。身側一陣風刮過,瞎子正手腳并用地攀著凸起的石塊,像壁虎似的快速向下爬去。